艾尔文循着声响往船舱里走去,可是上下两层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个人影,更为奇异的是他自己辨听了下音源的方向,不是从甲板下面的船舱里传出来的。而后他又到了空艇后方的舰长房间看了下,也没有人,可是仔细听的话,这声响是从这房间里传出来。
让他感到怪异的是,这房间里人影都没有,却能听到有人敲地板的声音,于是他趴下来仔细听,确实有一声声的闷响。
“看来是有密室啊。”艾尔文叹了一声,附耳于地,仔细听着到底是哪块地板下面传来的声响。
“哈,这里啊。”他找到了声音的确切位置,用指节敲了敲地板来回应下面传来的“咚,咚”声响。
没想到下面这一敲,下面的动静更大了。
“这里面藏得什么呀?”艾尔文心下惊疑,开始腹诽起这些庭霄人来。
可这地板下面却是始终保持这颇有力道的声响,听着像是有人在地板下面装修,就是那种用皮锤锤墙的声响。
艾尔文生怕放出什么邪物出来,不敢造次,把耳朵再贴到地板上,仔细听着下面的动静。
没想到这下面锤了一会,就没动静了。他仔细听着,好像隐约能听到“呜,呜”的声响。
“这下面藏了人啊。。。”艾尔文立马反应过来,对着这块地板就是一通瞬发魔法,没想到这实木地板还挺结实,打了好几下才打穿。显然这一块地板是特殊定做的,从这厚度来看,是专门用来做成密室的门板的。
他心想这密室里的人应该感谢那群庭霄人,没在这地板里嵌一层外部那种装甲,不然他也没法这么硬来。
艾尔文从打穿的小洞中望进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这舰长的房间采光也不好,一点天光都没,主要是因为外面装了层装甲,密不透风的一点光线都穿不进来。
他用了个低阶的照明法术,借着法杖顶端发出的光亮往密室里望去,见到一张惊惶的小脸,嘴被布条勒住了,大半张脸还淌着血迹,又是如此昏暗的环境,把艾尔文着实吓了一跳。
“哇,你。。。”艾尔文喘着气,侧着脸望着密室里面,一时间竟然没说出话来,他现在明白那些受到过度惊吓的人为什么尖叫不出来了。
“呜,呜”密室里这人看到了救命稻草,拼命地想说话,奈何嘴被捆着说不出话来。
艾尔文看这人咿咿呀呀间用力地扭动着双肩,仔细一看这帮猥琐的庭霄人居然给人绑了个四马攒蹄的姿势。
“你等一下啊,我把这口子打大一点。”艾尔文赶紧出言安慰道,然后开始一点点的破开这块坚守的实木地板。
密室里这人激动地望着艾尔文,眼眶里泪水直打转,然而艾尔文根本不敢看他。
费了好一会艾尔文才把整块木板打碎掉,他借着法杖上的光芒弓着身子钻进密室里,也不知道这密室是哪个天杀的设计的,低矮的只有半人高。
“来,我拉你出来。”艾尔文把法杖先收起来,双手提溜着这人的肩膀往外拖,发现这人倒是轻的很,心想估计是被那帮庭霄饿得没几斤肉了。
虽然这人是轻,可这“卑躬屈膝”的动作吃力啊,艾尔文饶是出了一身汗才把人拖出来。
艾尔文喘了两口气,还没来得及给人松绑,先打量起这人来。他眼尖的很,眼前这人虽然发髻凌乱,满脸是血,但是仔细瞧这眉眼,他就知晓了──这是个姑娘。
这满脸血迹的小姑娘凄惨地望着艾尔文,嘴里一张一合地咬着碎布,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有话要说,但是好像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
艾尔文赶紧解开捆在她嘴上破布条。
“快。。。我爹爹。。。还在里面。”小姑娘有气无力地断断续续道。
“还有人在里面?”艾尔文惊异道,于是拿着法杖再往密室里扫了一眼,一开始还没看着,再往里探得深一些,还真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躺在最里面,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觉。
“不过庭霄人也挺奇怪的,一个大男人不捆,去捆一个小姑娘做什么?”艾尔文心下诧异。
“难怪说没动静呢。”到了密室最深处借着光亮仔细一看他才知道,原来这小姑娘的爹已经昏死过去了,而且看这样子是有一段时间了。
艾尔文看着这中年男子遍身的刀剑外伤,有些绽开的皮肉已经腐烂,他都不确定这人是不是还活着,难怪庭霄人不捆他了。
把一个中年男人,还是昏死过去的中年男人,从这拖出去可就费事多了。艾尔文可算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差没把吃奶的劲用上来了。
方才他只是出了一身汗,现下是快虚脱了。
小姑娘一看亲人被救出,无力地笑起来,一脸感激的看着艾尔文。
看着她额头上一直在淌血,艾尔文心想“难不成这小姑娘刚才是拿头在撞那木板?”
他叹了口气,撑起身体,给小姑娘施了一道高阶的治疗术,然后开始给她松绑。至于那中年男子,肯定不是一两个魔法能治好的了。
“你。。。你们怎么会被关到那里面的?”艾尔文边解她身上绳子边好奇问道。
治疗术过后,小姑娘显然比原来好一些了,终于有说话的力气了。
“我和爹爹是从北面来的,开着飞艇越过大山脉来南边进货,哪成想在庭霄帝国的边境遇到了这些该死的庭霄佣兵团。他们上来就想抢我们的飞艇,那些我雇来的帮工们都被他们杀光了,就剩下我和爹爹两个人。”小姑娘恨声道,又语带哭腔的说着“当时我爹爹拼死护着我,就被他们打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现下还能不能活下来。”
“原来这飞艇不是庭霄人的,感情是他们抢来的。”艾尔文心想道,“看来这伙雇佣兵和狼月那伙人是一个路数的。那现在这个情况就很为难了,把庭霄人赶跑了,那这空艇怎么办?就这么据为己有的话,岂不是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
“我刚刚拖他出来的时候,感觉还有鼻息,只要这些外伤感染得没那么严重,应该还能救得活。我一会去拿些魔药来,兴许能用得上。”艾尔文安慰道。
“真的吗?那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爹爹。”小姑娘咬着唇两眼汪汪地看着艾尔文,“魔法师哥哥你这么厉害,肯定能想到办法救他的,对不对?”
“厉害?你从哪里看出来的?”艾尔文一脸奇异的问道。
“我刚刚从里间的细缝里看到的,你一招就把那几十个装模作样的庭霄魔法师给打发了,难道还不厉害吗?”小姑娘还是很单纯的,没懂艾尔文的言下之意,“若不是魔法师哥哥你把这些庭霄人都解决了,我也不会用脑袋撞那木门来和你求救啊。”
“细缝?哪有什么细缝,里面一点光都没得。”艾尔文疑惑道。
“都说了这是我家的空艇了,自然只有我知道在哪啦。”小姑娘颇有些得意地说道,“平时这些庭霄人在做什么,我在里面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嗯,那你好歹也在里面安一个可以开门的机关,现在也就不至于要把脑袋磕破了。”艾尔文看着她脸上的血迹说道。
“原来这隔间是用来存放贵重金银的,哪里知道有一天自己会被关进去。”小姑娘无奈道。
“也对。”艾尔文心下却不这么想。
“对了,魔法师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看着艾尔文问道,“你救了我和爹爹,这份大恩一定要报答的。”
“艾尔文·斐烈。”艾尔文说道,“报答什么的就算了吧,你把这飞艇送给我就成。不过我丑话先说前面,救不救得活你爹,那要看他自己造化了。”
听完这话,小姑娘瞪大眼睛看着艾尔文,她没想到艾尔文毫不推辞,居然上来就狮子大开口。
看着对方面露难色,艾尔文却依然笑着,也不言语。
思索了一会,小姑娘狠下心来道“好吧,既然说出口,就要做得到。以后这空艇就归艾尔文大哥你了。我说了要报答你,肯定不会食言的,无论你能不能救活爹爹。”
“哈,爽快。小姑娘我看你这当机立断的样子,应该是块做生意的好料。”艾尔文打趣道,心下还是很佩服这小姑娘的,“放心吧,我同你开玩笑呢,我要你这飞艇做什么。只不过,现在两国交兵,打仗期间你这飞艇还得借我用用。确切的说,是借我们佣兵团用用。至于你爹嘛,我真的只是尽人事,到底能不能救活,我也不敢打包票的。”
小姑娘确实是个爽快人,话既已说出口,自然就没再把这空艇当成自己的了,所以无论艾尔文怎么说,她也不会收回的。只是听到艾尔文说并不能确定能救下自己父亲,神色不免又悲戚起来。
“好了,小姑娘,别在那凄楚哀婉了。”艾尔文看着她的样子无奈道,他可没功夫和她在这唉声叹气,他还得关心下面的战场呢。
“我叫葵倾,艾尔文大哥。”小姑娘撅起嘴,收了脸上的神色,显然是对艾尔文的嫌弃表示不满。
“好的,葵倾小姑娘。这飞艇我们真的只是借用,本质上还是你的。所以我劝你现在还是出来看一下,因为,再晚一会我们就要撞到山上去了。”艾尔文出言提醒道,此时他人已经走到了外间得甲板上,望着西北面不远处的费沃尼群山。
其实自从艾尔文把原来的掌舵手击飞以后,这飞艇就一直处于无人驾驶的状态。
“什么?”葵倾小姑娘闻言赤着脚从舰长房间奔了出来,也不管自己一脸的血迹很是吓人,看了一眼就快到眼前的群山,倒吸一口冷气,赶紧对着舵轮周围那些挡杆一通操作。
然而这空艇被庭霄人改造过,加了成百上千片的装甲,重量已经远超以往,哪那么容易拉升或者转向。
艾尔文一看北面坡上那些己方的魔法师们,急中生智,用强音术对着那里喊道“浪云,快点,把所有的魔法师都喊过来,对着这舰船的底部放魔法。快啊!”
浪云本来已经要领着人下山去和莱梧会合,看着艾尔文的飞艇一直没变过方向,就猜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所以一直按着人没动。
“好勒。”浪云得令,领着一众魔法师奔到飞艇的正前方,对着那舰艇底部施放起魔法来。
“乒乒乓乓”的声响从舰艇下方传来,各种魔法在不挺轰打着这些装甲。
“主要打舰头的下面,往一个地方打!”艾尔文对着下方又吼了一声。
“明白的。”浪云指挥起众人统一节奏施法。
这空艇周围的装甲虽然能挡住各式的魔法,却不能阻挡这些魔法能量把舰头打得朝上翘了起来。再加上葵倾小姑娘不懈的努力之下,整个舰船终于拉升了一点,最下端的底梁将将贴着山脊飞了过去。
没听到下面传来碰撞声,飞艇上的两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他们站在甲板上,看不到下面的情形,不知道舰身到底会不会撞到。
浪云在下边领着四方佣兵团的一众魔法师们拍手欢呼,饶是艾尔文再如何脸皮厚,也觉得有些惭愧。会这么惊险,还不是因为他没仔细研究下这飞艇怎么开嘛。
“这家伙,他不弄点事出来,他就不叫艾尔文了。”领着众人往东面去的莱梧自然也是看到了方才这惊险的一幕,无奈地叹了一声。
“哈哈,你倒是了解他。”凯巴在旁凑趣道。
“哇,太惊险了,差点飞艇就被他一个人玩坏了。”宸朱感叹道。
fuguangyyichangko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