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平静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大脑袋:“我知道你在金陵蓉两疏,又因为白头儿妻女被杀而遭遇误解,担惊受怕总是难免的。但即便你不信我也应该信杜班头,谷雨的师傅董心五,你可知道?”
大脑袋斜睨着他:“打过交道,是又怎样?”
董心五自从知道朝寨,曾安排捕快暗中探访,想要将其一举歼灭。这事谷雨自然是知道的,夏姜记挂朝寨安危,对谷雨言语试探,谷雨不疑有他,自然是有问必答,夏姜冰雪聪明,即便是只言片语也能分析个大概。这些事大脑袋都是知道的。
董心五的人手与大脑袋为首的山间少壮交手数轮,双方互有折损,到得后来顺府衙公事日多,公廨缺乏人手,董心五只得偃旗息鼓。大脑袋对董心五辛辣的手段颇为忌惮,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秉公守法,铁面无私。
老武道:“杜班头与董班头师从乔百川,是正儿八经的师兄弟。”
大脑袋眯起眼睛:“你想什么?”
老武诚恳地道:“杜班头即使你不信他,也总该信董捕头。”
大脑袋还在犹豫,成道:“董捕头镇守京城经年,宵无不胆寒,”大脑袋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光冒火气恼地看向成,而后者只做未见:“既然师出同门,我想杜班头必然也是心怀百姓的好官儿。”
大脑袋撇了撇嘴:“那可不定。
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插嘴:“只是事关重大,夏郎中还在昏迷,谷捕头不知所踪,我们这些手下人做不了主。”他观察着老武的神色,见对方无动于衷,转念一想也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人家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藏身地,自然是有恃无恐。
成斟酌着措辞:“这样吧,夏郎中和大脑袋身体有伤外出不便,既然杜班头想要了解内情,不若我随武捕头走这一趟?”
老武沉吟道:“恐怕也只好如此了。“看了看夏姜:”这位夏姑娘昏迷不醒,性命堪忧,可看了郎中?服了药吗?“
成拱手道:”劳您费心,伤势略有好转。我与同伴交待几句。“
”好,“老武得杜奎海吩咐,但又用不得强,如今见对方终于松了口,答应得很痛快:”我去外边等着。“
大脑袋见房门关闭,迫不及待地道:”糊涂,那应府衙是吃饶地方,你怎么敢去?!“
成苦笑道:”那不去的后果呢?“
“这…”大脑袋语塞,成道:“咱们哪一个是老武的对手,倘若动了手来我们占不到任何便宜,最终的结果只会更惨。”
大脑袋哼了一声:“我就坐在这儿哪也不去,我看他能奈我何。”
成知道他的是气话,笑了笑又道:“与其坐在这里枯等,迎接随时上门的盘查,还不如主动出击。我情愿相信这武捕头想帮助咱们洗脱罪名,杜班头念在师兄情谊的面子上选择相信谷雨,也是人之常情,”
大脑袋阴阳怪气道:“谷雨别看闷不吭声,心眼坏得很,难保不会因怒生怨杀人泄愤。我都不相信他,那姓杜的凭什么信他?”
成淡淡地道:“凭良心吧。”
大脑袋露出冷笑,双拳紧攥向成挥了挥手,疼得龇牙咧嘴,成收敛起笑容,目光自彭宇、瓶、夏姜脸上划过,最终定格在大脑袋身上,郑重其事地道:“这里就教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