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叔被孙山抹脖子的动作吓一跳。
这是怎么样的横财?为什么会抹脖子?
还有孙山说只有举人老爷身份才能发的横财,普通人就不能发?
孙山看孙三叔呆呆愣愣,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三叔,你莫要想太多。横财不好发,想发横财有大危险。你还是本本分分地收山货,其他的莫要想那么多。三叔,不是我不想带你发横财,而是有些横财,......”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孙三叔,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孙山飘飘然地飘入书房了。
孙三叔呆若木鸡,愣了好一会儿,忽然一阵冷风吹来,随后脑瓜子立即清楚。
大喊一声:“山子,你好狡猾,哼,又骗我了!”
孙三叔才不信孙山能发的横财他不能发,只不过孙山小气鬼,不告诉他而已。
正想冲进去理论,黄氏从村长家回来。
看到孙三叔在孙山的书房里游荡,喊了一声:“叔文,你在做什么?什么时辰了,还不去收山货?莫要在山子的窗台下走来走去,山子可在看书,最不能打扰的。”
孙三叔跑到黄氏跟前,委屈地说:“阿娘,大哥家发达了,你知道吗?”
黄氏摇了摇头说:“什么发达?我怎么不知道。”
孙三叔才不相信黄氏不知道,脆生生地讲述孙伯民和苏氏在府城如何一掷千金,如何阔绰。
黄氏云淡风轻地说:“叔文,你是不是忘记了,山子现在是举人老爷,身份变了,赚钱自然容易多了。山子在金陵赚了一笔钱,全凭借举人身份。你想赚?叔文啊,你得先考个举人回来才行啊。”
孙三叔一噎,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他有考举人的能耐,早就发财了。
黄氏挥一挥手,温温和和地说:“叔文,安心收山货,别的不要想太多。什么身份就做什么身份的事。没有那个身份是做不来身份以外的事。做人啊,要有自知之明。”
顿了顿,继续说:“快回去吧。收山货要紧。”
随后补充到:“对了,收到的山货要是有靓货,先给我看一看,得捡些出来,让山子吃。这次赴京赶考,山子受了大罪,得要好好补一补。”
孙三叔真想吐一口老血,黄氏说话也太伤人了吧。
还有什么先把靓货捡出来给孙山吃.
这样的白眼狼,吃了那么多他给的东西,竟然发财之事也不告诉他.
再给孙山吃,他,孙叔文,就是傻子。
黄氏看孙三叔不愿意,摇了摇头说:“你啊,只看眼前,不看将来。阿娘这是替你着想。现在阿娘还在,还未分家,自然是一家人。如果阿娘不在,你们兄弟分了家,怎么亲也没办法像现在这么亲。
阿娘当然希望我们孙家的子孙一直好下去,但这怎么可能呢?
现在你对山子好一点,山子也是感恩的,等阿娘不在了,山子也会记住你的好。
叔文啊,山子是举人老爷,你能那么顺利地去收山货,全靠山子的身份在。
你以为那些地痞流氓看到你收山货,赚到钱,不上门来欺负吗?
这全是畏惧我们孙家的举人老爷。
还有你的地不收粮税,德哥儿能在县学干活,还不是山子的功劳。
做人要知足,明白不?”
明白!孙三叔当然明白了!
他在外面吹水,十次有九次别人都羡慕他家有举人老爷,还有一次羡慕他有府城的大姐。
走在外面,别人问他是哪来的,只要说来自孙家村举人家,有个大侄儿是举人老爷。
谁不让着点,收山货也顺利不少呢。
但孙三叔认为自己和孙山有着比叔侄更亲密的关系,认为孙山应该跟他讲发财的法子呢。
谁知道孙山那么狡猾,不告诉他,这是心塞,心凉。
黄氏不再说话了,让孙三叔回去好好想,想不明白就想明白再来老宅。
孙三叔更心梗了,耷拉着脑袋,步履蹒跚地走出孙家老宅。
心想不来老宅是不可能的,他一定要把发财的秘诀刺探出来。
哼!
他,孙叔文,是打不死的小强!
孙山哪里知道孙三叔一心要刺探出发横财的秘密,他只是不想多说,毕竟关于徐国公,免得说出来被有心人做文章。
此时正看着府城来的信。
一封是二表哥何书瑜的,打听出来的消息寥寥无几,关于唐大人和小舅子的消息都是大众化的消息,没什么价值。
一封是何书锵的,叫他打听消息,反而写出十万个为什么?
最后让孙山快点来广州找他玩,做他的三陪,陪吃配合陪睡。
当然落府时,捉几只孙家村的鸡和大鹅下来。
还说孙伯民送的孙家村牌的大肥鸡和大肥鹅非常好吃。
他大妹云姐儿也喜欢吃。
至于打探消息的事,何书锵直接交给何书骏。
孙山看到这里瞬间无语了。
那么多封的信,何书锵的信是最厚的。
孙山还以为他打听到的消息最多,结果写的全是废话。
特别关于吃喝玩乐的篇幅占据了90%,看得孙山扶额。
真想装不认识这个大胖胖。
孙山继续打开信,这封是何书骏的。
挂名堂哥开篇就以为孙山之所以打探县令的消息,是为了知己知彼,好在黄阳县好做事。
毕竟他们何家人,谁在广州府主官,官员的变动,都会弄得一清二楚。
所以何书骏给出来的消息还算详细。
孙山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看了看。
唐县令,唐君宜,字稚川,,应天府句容县人,52岁,前朝出生。
泰启二十七年应天府举人。
泰启二十九年到山西行省下的平顺县做县令,之后就到黄阳县。
唐县令自幼家贫,但因为读书有天赋,被当地富商看中,把女儿许配给他,并且资助读书。
最终考上举人后,来年会试落榜便到平顺县做县令。
今有一妻一妾,若干子女若干孙子孙女。
孙山看了看唐县令的履历,非常简单,就是一名农家子考上举人后做官的经历。
再看了看唐县令的小舅子,竟然是妾室的弟弟,并不是正妻之弟。
这摆明是沾了关系的狗腿子,根本不是什么能耐之人。
孙山不由地情绪低落,只不过是一个妾室的弟弟,就能作威作福。
孙山更加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