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youngAngle,书友20230212122743847,可可的柚子茶,暮色春,莫雨深寒的支持~有鼓励就有动力!!我有大纲,剧情不会崩坏,就是平时容易倦怠,蹲的是同好~不管怎么样!看到这里的读者都是自家人啦!
绵长的地平线上升起了新的太阳。
嘈杂的环境之中,声响如丝线暗哑。
一方屏风之外,来往的人忙碌不已。忙不迭端着一盆水的小宦正与突然进来的赵高撞了个正着,铜盆中的水也被洒了一地。
小宦者正要暗骂,不料抬头,竟是赵中府令,他吓得抖康筛,连连叫歉,几句该死该死脱口而出。
赵高赶紧叫停,“住嘴。这里出点小错倒也无妨,外面可没一个人咱们惹得起。”
等赵高走远了,小宦者这才直起身,往外望去,殿外果然站了四五个仪表堂堂的人,其中一个容貌甚美的男子还被束着手。他虽不认识这些人,不过就他们的衣着装束来看,远不止王室中人,更有朝官。
小宦者正愣神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情景,就被身边的一个与他相差不多的圆脸小侍女拉到一旁,“喂。公主虽对我们宽宏,但是偷懒也要看时候。”
侍女话音刚落,屏风后就传出了声音。
入冬的树叶零星几片挂在树梢,许多几欲坠落。
韩非注视着这片泛黄的银杏叶,耳边响起了张良的声音:“老师,您为什么一定要我来?”
韩非侧身,看着这个与他几乎齐高的学生,然后又看了眼李斯。
李斯很快意会到这个眼神的含义,嘴角勾起一个很淡的幅度,眯眼笑道:“师兄的意思是,你应该同公主道谢。”
生命固然重要,怎么可能比得上被迫挟制而失去自由的痛苦。
张良桀骜不逊的目光重新添在眼中,“廷尉未免将良看轻了。荷华公主所作所为廷尉在韩国因有耳闻,良与之何有所谓道谢一说?”
“那昨晚地震之余,她昏迷不醒,兄长因何神色紧张?”
被束缚着手腕的是张良的弟弟,他简直不能理解他这个哥哥的言行不一。他到底是看仇人的目光,还是看恩人的注视,亦或是他们都不曾体会到的势均力敌?
自打算烧死嬴荷华的计划失败后,张垣自己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没想到会被嬴腾从牢狱中放出来,理由是念在他无知一说。他没想到竟然是嬴荷华给他作了伪证。而嬴腾悄言告诉他,公主欲请他兄长入秦,就把此人情卖给他。
所谓长兄如父,张垣是学不来这种他那种处惊不变的气度,故而他从心底里尊敬他的兄长。但自从张良从韩王宫回来之后,每每遇上嬴荷华的事情,他整个人似乎被某人气得死去活来,性子也不似从前那般沉稳。自韩亡后,张良三番四次言辞激昂,偏偏这个嬴荷华却永远是一幅笑脸相迎。
由于他不用敬称称呼秦国公主,张垣的嘴很快被力士不客气地堵上了。
他这个罪名本可以再加一等,他旁边还站着大秦最高的司法头头,张良觉得自己口不择言的弟弟非常容易把自己的命给玩儿脱。
但还好李斯没多说什么,他嘴角依旧保持幅度,自行捋了捋袖袍边,把手中的装帛书的竹筒装进去,然后抱着手臂抬头。
李斯顺着韩非的视线看过去。
他看见了一片绚烂的朝霞和一片摇摇欲坠的杏叶。
而恰在同一个维度,许栀些微张开眼,还没来得张口说话,她也从支开的小轩窗缝隙中看见了一树金黄。
许栀闷闷地咳嗽了两声。
“公主?荷华公主?”与圆脸侍女为伴的侍女一夜都候在她身边。见到床榻上的小人儿终于动了动,惊喜地朝身后的医官叫着:
“夏医官,我们公主醒了!我这就去唤郑夫人来。”
许栀努力睁开眼的刹那,只觉头昏脑涨。
她赫然想起轰然倒塌,坏成碎片的情景,但她眼前的宫殿完好无损,陈列都与之前无二,没有一点被地震破坏了的样子。
“我父王,没事吧?”
“大王安好。”
她回忆起昨晚那片泛着黄晕的柔光中轰然倒塌,琉璃灯罩在摇晃中。
许栀曾去过几次四川,感受过小型地震,更是看过不少关于汶川大地震的影视资料。
这时,地面与宫殿开始小幅度的摇晃,眩晕感从脑袋中袭来,她来不及再感受别的,更多地是很快反应出来这是地震!
她不是地质学专家辨别不出来地震的级数,但就她自己感觉的这种晕乎乎的感受来看,这应该是个不小的地震吧。
“父王,快走!地震!”她攥着嬴政的袖子就要把他往外拉,而嬴政却不为所动,他手腕一旋,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许栀头皮发麻,脑海自动浮现出倒塌成片的房屋。
她顾不了那么多,就要去推嬴政,一股力却猛地落到她身上,她后背受力,被人一把推出了好远。
“荷华!”
她跌倒在地,听到了嬴政的吼声,再接着,她耳畔嗡鸣骤起,她想可能是被废墟掩埋了,旋即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地震是真实发生的。
不过不是在咸阳城,而是在百里之外。
狼藉的破败之中艰难凸显出一些斑点,这些斑点渐渐抬起了身,它们随着风涌动。
直到远处的山丘上冒出了裹着白巾的黑色打破了诡异。这是李贤从西蜀所组织的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