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之上,九鼎高悬,作为前世人,浪七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真切的看到传说中的九鼎,毕竟前世文物中所谓的九鼎是后人仿制,真正的九鼎早已不知下落,反倒是穿越有幸让他看到这真正的九鼎。
台上的九鼎并非九口鼎,却只有一口,也不知是不需要其他鼎,还是就只有一鼎。
鼎的颜色倒是十分普通,有点像泥土的颜色,浪七上去摸了一下,无论从手感和颜色上,感觉都不像是金属,可又不像是泥制或后世的陶制。
鼎的下面垫着木架,从上面的压痕来看,这鼎应该是挺重的,至少不下千斤,上面没有任何花纹,但也并不光滑,反而有点小坑洼,有些地方甚至还没经过打磨,表面上看,这做工比较粗糙,又或许是当初的工艺有限。
姬昌见浪七对鼎十分好奇,便笑道,“贞人若好奇此物,可细观鼎内。”
顺着姬昌手指的方向,浪七走到了木架下面。
木架悬空,浪七身高偏矮,略一低身便能进入其中,抬头一看,果然看内鼎的内壁画着各种图案和符号,即不像前世的甲骨文,也不是纯粹是图画,而是有些类似于符纹,如果不是姬昌的先祖有遗文,其他人还真的解不开这鼎文之意。
浪七自然是看不懂这鼎文,只是感觉这鼎文里透露着一丝熟悉的力量,那就是轮回的规则之力。
对于轮回之力,浪七打过几次交道,这种力量和当前的轮回息息相关,比如热血轮回的激情,幻想里的霸道,各有不同,可无论是那种,都能清晰感觉的出来,这就是轮回的规则之力。
能够附着轮回之力的东西绝非凡品,对于整个轮回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甚至是决定轮回走向的关键物品,如果时间允许,浪七一定会坐下来好好研究,可如今一日十年,容不得他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姬昌让浪七站在鼎的正下方,然后一遍又一遍对祭师交代着什么,直到看到祭师点,他这才肃立鼎旁,让祭师开始祭祀。
祭师虔诚的颂读着祭文,高举菁茅,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一点大鼎。
浪七也不知道过程如何,单就看祭师满头大汗,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微臣不才,大王恕罪!”那祭师跪倒在地,朝着姬昌便拜。
姬昌一边扶起祭师,一边安慰浪七,“贞人勿急,许是这祭师一时心急,且让别人试试。”
紧接着,第二个祭师上前祭祀,结果同样以失败告终。
第三个、第四个……
浪七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心中的不安再次急速扩大,他不是笨蛋,所以他看的出来,每一个祭师在祭祀的时候,流程几乎都是一样,就连颂文也一模一样,说明这些祭师并无出错之处,而是这场祭祀本身有问题。
此时,浪七这才想起昨晚姬昌说过的话,怪不得他说建灵台,寻大能,看来这祭祀绝非普通祭师所能做的,是他浪七心急了,可问题是他不得不急,若依了姬昌的说法,建成灵台尚需月余,他委实等不起这个时间。
到了此时,他心中的不安终于扩散,神境轮回几乎就是只进不去的恐怖世界,单就姬昌归国一事,若非浪七的惊人布局,绝没有人能走到这一步,即便如此,却依旧无法启动回归,莫非还有其他条件?
他想起姬昌说过,回归祭祀一事非常神圣,所需条件也十分苛刻,先是要有鼎,再有姬昌,或是帝王身份(如果姬昌会译文作为条件之一,那选择帝辛也一定其特殊法门)。
如今看来,光有这两样还不够,还得需要一名大能祭师,以前浪七对这些不理解,现在明白了,所谓的大能祭师,就是有真正法师的祭师,或者是神仙之流,而并非凡人贞人之流。
如果只是神仙,选择的对象倒是很多,在他的脑海里,封神榜中的人物他能够倒背如流,可问题是那些人都是死后封神,如今找来怕也只是个凡人,真正有神仙之能的,大多都在仙山修炼,早知道把雷震子留下。
思来想去,如今在西歧既是大能,又有祭师之能的,而且还是活着的,正派中恐怕就只有一个人——姜子牙。
姬昌见浪七不语,上前道“贞人,诸多祭师确已尽力,奈何道行不足,看来还得筑台访贤方能成事。”
听到这话,浪七本已懊恼的心忽然灵机一动,问道“大王,我们建造灵台是为了吸收有能力的祭师或大能,可若是知晓贤人在何处,我们亲自去访,岂非事半功倍。”
姬昌的思路显然还停留在以前的观念上,疑惑道“若无灵台,岂有贤者前来相助?”
浪七道“何不访贤?”
姬昌又道“访贤所需时日不定,怎奈贞人事急,姬昌不得已建灵台引得贤人。”
浪七心中暗道,你们不知道贤人在那里,可我知道,说不得动用这穿越者的先知能力,据资料所载,此时的姜子牙正在渭水垂钓,还说什么只钓当朝君与相,只不过资料上说的是灵台建成后,姬昌这才访的姜子牙。
如果从剧情的节奏来看,他们的回归推动现在,算是非常完美,一个月之后,姜子牙顺天命而来,到时便再也没有能够阻挡他回归的因素,这便是他营救姬昌的收获,也是回归的任务,可这一来一回还要一个多月,时间太长,他等不起。
倒是可以用穿越者的先知提前请到姜子牙,可这种做法也往往是轮回最反感的,他一旦这么做了,必定会引起轮回的反噬,但此时的浪七也管不了那么多。
风险和收益并存,有时并不都是正向,也有可能是反向的。
于是道“我知一大贤,上可封神定天,下可替天行道,天下大势,分手可得,不知大王可有兴趣?”
姬昌本就是求贤若渴之人,便忙道“此贤人何在?”
浪七也不废话,直接道“渭水河畔,直勾而钓,曰宁在直中求,不向曲中求,不为锦鳞设,只钓王与侯。”
姬昌诧异道“此人倒是甚为怪异。”
这话刚落,手下人道“小的也曾听闻此事,此人自比神算,无事不知,且常常灵验,名气颇大。”
姬昌闻言,问道“莫非此人精通卜术?”
事到如今,浪七只点了点头,姬昌明白了浪七之意,便是请这个祭师前来一试,他既怜惜大才,又有帮助浪七之心,便当即应下,亲往渭水求贤。
簇拥间,姬昌便和浪七等一同前往渭水。
既然有人听闻过姜子牙,自然便也有了寻找的方向,而事实上,姜子牙坐在渭水边已有很长一段时间,至少是在建造灵台之前,无非是后来收徒弟武吉时才更加名扬西歧,而此的他也只是因为这奇怪的钓法引人注意。
站在求职者的角度,姜子牙的这个做法可谓经典,以某个点为突破口,先吸引老板的注意,相当于开了一个好局,如果再辅以能力展示,自然能使招聘者上门,可如今姜子牙才艺还未展示,这老板先上门,若非是浪七这个穿越者的先知,想必姬昌也不会这个时间点来渭水。
在浪七的暗示下,那人并未引姬昌前往姜子牙的住所,而是直接来到溪边。
没有了关于武吉之类的公关渲染,姜子牙的神秘性自然被很大程度上削弱,所以这次姬昌来见姜子牙也没有过多的特别准备,比如斋戒三日,沐浴整衣,只是坐了鸾舆,带上礼物,来见姜子牙。
这种做法虽然唐突,但却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见到真正的姜子牙,而不是那个神化了经过刻意装扮的姜子牙。
西歧城出发,出了城沿磻溪而行,还不到三五十里路,远远的看到前面的渭水河边,径自坐着一老翁,正安然垂钓。
观火眼明,已看清老者,须发皆白,随风飘散,虽年近八十,但依然身材挺拨,面色红润,隐隐间有仙气缭绕,好一幅仙风道骨,不愧为天尊门徒,气度非风。
姬昌令手下一众原地等待,不得打扰姜子牙,浪七对他的做法十分欣赏,要知此时姜子牙只因异举而闻名,姬昌却有如此礼遇,可见他求贤心切。
浪七也想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神话人物,便跟着姬昌前行。
姬昌一直走到姜子牙身后,见他依然故我,还吟着诗歌,钓着鱼,便也没有上前打扰,只在身后静静的看着。
浪七知道,此时的姜子牙早就知道身后有人,不但知道有人,还知道来人的身份,如果连这点都不清楚,那他岂是八百年周业的大功臣。
戏有人演,就得有人观,浪七和姬昌都是很合格的看客,浪七猜姬昌其实也知道姜子牙知道自己的到来,但既然人家想装,也就不拆穿,配合着演,这就是人情世故,可作为一个大王,能有这种想法,可见是明君。
姜子牙赋志于诗歌,顺便“展示”了一翻音律之才,接着便开始展示他的神仙之术,只见他直勾往上一提,竟有鱼儿跃出水面,直直的冲到那直勾上,一下就把自己穿了过去,这般神技直接惊的姬昌合不拢嘴,就连鱼儿都钦佩姜子牙之材,岂非天意如此。
浪七表面上露出和姬昌一样的表情,但心里却在暗笑,他早就看到一股奇异的能量从姜子牙的手里流出,通过鱼杆到达直勾,受到这股能量的影响,那些鱼儿就像得了命令一样往上窜,这那是什么天意,分明就是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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