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血党”两个字后，参政议事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曾经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但就只是道听途说，也让人对这个没能传承下来的组织感到惧怕。
“你的意思是说，影子宰相一开始的权限，就在一名血党党人手中！”
“不仅仅是在他手中，而是这个堪称奇迹的人工智能一开始就是那些人发明创造出来的，当时的血党可不仅仅只有十几个天选以及一位主宰，那个时候中央研究所中百分之70都是他们的成员。”
参政议事长不由得发出了质疑。
“如此危险的东西，为什么中央还要一直使用？在一开始知道它的来源是那些人，就根本不该让它继续存在！”
大宗范开口道。
“因为它确实正如同它自己所说的那样，忠于自己的核心职责，血党人一开始将它创造出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找到那些规则碎片。你该知道的，那个时候皇室和内阁和他们有过一段时间的蜜月期，影子宰相最根本的职责就三样：记录文明、避免灭世、维系世界，而创造出它的血党也正是因为被发现违反了这三原则中的其中一样，才会被影子宰相自己揭发，告知了当时的内阁与皇室，最终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样的回答，让参政议事长不由得有些沉默，良久之后他才重新开口说道。
“所以你们信任了它，让它直接深入中央的所有数据与政务，变成了现在的影子宰相？”
“不是我们信任它。”胡城敲了敲桌面，更正了他口中的错误，“而是我们根本离不开它！你觉得维系规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不是只有研究所和那些科研员就这样算了，还需要高强度的算力进行模拟和计算，影子宰相承担的最大责任就在这，处理政务只是它利用自己微不足道的一些空余算力，替我们解决了大麻烦而已，不然你觉得以现在的内阁政府，怎么可能会维系整个地下人类的日常运作？”
“那现在这件事怎么办？”参政议事长看起来像是摆烂了，他身体靠在了椅背上，无所谓的问道，“当初是你们把那个老东西按在教皇的职位上的，他也是血党最后的继承者，影子宰相和暮光两样代表着最高规则的东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明白，他恨不得把整个中央的人全部杀光！”
“但如果当初不强行让他戴上那顶铁皇冠监视暮光，那他早就已经发疯了！”
胡城不满的说。
“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人能制住他！他满身是血，肚子里空荡荡的，里面一个器官都没有的返回来！想要用自己那条烂命去换掉所有人！杀光皇室杀光内阁杀光你们和我们！只有用暮光这一个借口能把他牵制住了！让他去当教皇就是为了让暮光能拴住他，以他当时的那个状态，所有人都相信，他最多只能在那个职位上坐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会丧命！”
“可他却一直活了三十年！”参政议事长拍着桌子，“这三十年他一直凌驾在所有人头上，把教会弄的乌烟瘴气！从来都没有半点要死的样子！”
胡城轻声说道。
“所以，当这个乐园计划出现的时候，我不觉得是件坏事。”
“他这三十年一直都守在暮光什么事都没有做，但就在学院出现意外之后，忽然要提前开始暮光计划测试，还弄出了这次的乐园计划，要说不是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我是不相信的。”
参政议事长眯起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说，他要坚持不住了？这个乐园就是他最后搞出的大动静？”
“有这个可能。”
“那关于乐园，到底该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已经根本控制不住了，他这是阳谋，别说其他人，就单单说你我中的家人就能不被那所谓的心想事成吸引吗？”
大宗范平静的说。
“他经营了暮光教会三十多年，而乐园又是以教会的名义执行的，他不会就这样抛弃自己的心血，让教会的名声臭掉，现在的关键是，他为了自己的死后打算做怎样的安排，来维持自己想要护住的东西。”
三人之间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既然研究所没有从乐园中调查出什么危害来，那他们所要思虑的东西就变得更复杂起来。
而在会议散去之后，三人分开没多久，一间隐秘的房间中，内阁宰相胡城和皇室的大宗范重新在这里聚集。
显然，有些事情是必须要抛开参政议事才能商谈的，而现在就是他们讨论问题核心的时间。
“他那个孙女一直都在大教区中待着吗？”
“从学院回来后，就没出来过，但最近生物所的人反应，她这几天在尝试调取自己曾经参与在其中的研究资料。”
“什么研究？”
“20年前的那个计划。”
“突然调取这个资料是要干什么？她对什么事情有怀疑了，还是那个老东西把一些真相告诉她了？”
“不清楚，但如果乐明心真的要死了，就没人能护的住她了。”
“皇室对于她的事情很感兴趣，之前在学院就让人在私底下对她有过研究，可什么东西都没有研究出来，有人怀疑这其中就是乐明心动了手脚，他之所以能苟延残喘的活着过了这么久，也是和他的这个孙女有关系。”
“皇家科学院怎么说？”
“科学院有些猜测，但这些猜测也因为有乐明心这个老东西在，一直没有办法付出行动去证实，他们在等着一个机会，之前也让子琮去大教区试探过，但乐明心并没有松口。”
“还有八年前的事，直到那帮绿日的人，抢走了一部分影子宰相数据我们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现在的影子宰相一直运行的都是被设定好的子程序，其根本程序和数据都已经不见了。”
“这事和乐明心脱不了关系，但每次内阁就这件事询问他的时候，都会被他连人带东西集体轰出去，这次的乐园估计就和影子宰相隐藏起来的核心程序有关系。”
“所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复仇？杀人？无非就是这两件事。”
“会不会他还想要继续血党那帮人，根本实现不了的理想？”
“.”
“他失去的是脏腑，应该还没有丢掉脑子。”
“有些时候，我常常觉得，我脑子应该是丢了。”
清晨的早点铺上，老乐笑呵呵的从袍子的口袋中掏出了钱，一边自嘲着，一边也帮李维付了饭钱。
“毕竟年纪一大，有些事情总是会记不住。说我请客，肯定就不会让你再付钱。”
李维吃饱了也不忘占便宜还额外拿了瓶酸奶，吸溜吸溜的同时，虚着眼睛说道。
“你的钱估计不够吧？”
老乐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局促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也发现，李维喝的那瓶酸奶可不是什么便宜货，他身上带着的钱貌似还真的不够饭钱。
就在早点铺的店主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开始怀疑这两个穿着暮光牧师袍子的一老一少是不是想要找借口吃白食的时候，李维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钞。
“不用找了，也给这老头拿瓶一样的。”
收下了李维递过来的钱，早点铺店主脸上不由得荡漾出了笑容，他殷勤的将一瓶和李维手中一样的酸奶和吸管塞进了老乐手中，嘴里还说着漂亮话。
“你孙子真孝顺。”
老乐笑呵呵的没有辩解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说了句。
“岔辈了。”
那名正在把钱收进钱箱中的店主和正在想办法把瓶子里最后一口酸奶怎么喝完的李维，都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
李维这两天跟着他，基本都在中央的各个地方晃悠，比起牧师，更像是暮光教会的推销员，给那些没有钱的穷苦人免费体验乐园，给有钱的富豪们推销乐园。
他们东奔西跑了几天，也算是亲眼见到了乐园彻底在中央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而在这一天，一大早老乐将李维叫出来，却没有带着他去做什么推销工作，只是在吃完了这顿早饭后，两人一起来到未央阁旁的一栋高耸的摩天大楼前。
未央阁是皇家阁楼，也是整个中央最为标志性的景观，而能把公司总部建到这里的组织，全地下只有一个。
天恩集团。
看着摩天大楼顶部，那巨大的天恩两个字，李维也对这个公司倍感好奇。
从他刚来到这个世界，在太阳的时候，就是先和天恩的太阳分部打的交道。
严格来说，自己这个生物人身份算是一件专利，而这个专利的所有权，按照归属也被划归为天恩公司。
所以从根本上讲，他应该就是这家公司的人。
可到现在，李维第一次正大光明的来到天恩公司的内部，居然还是被人带着进来的。
“请问您有预约吗？”
前台的迎宾很漂亮，也很有礼貌，并没有因为老乐那满是补丁的穿着而表露出什么嫌弃。
这让李维有些失望，他其实挺期待有那么一出扮猪吃老虎的装逼桥段。
“我找林先觉，告诉他，他老丈人来了。”
时间紧迫，更了九千，差一千一万，我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