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庆心中一凛。
慕容复的武功有多高,他可是亲自领教过。
这燕龙渊的武功竟然不在慕容复之下?
段延庆凝视着慕容博。
却见慕容博英华内敛,气息悠长,太阳穴鼓起,确实有点深不可测的意思。
同时,这也让段延庆觉得一心会的力量不容小觑。
他想为儿子铺路,借助一心会的力量,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燕先生,你好。”段延庆打了个招呼后,问慕容复道,“阁下,一心会到底有多少人?”
慕容复笑道:“一心会注重质量,非天下一流高手,是没有入我一心会的资格的。因此现在一心会,也就我们三个人。不过,将来一心会肯定会网罗更多高手,成为雄踞武林的大势力。”
“延庆太子,你能入一心会,前途无量啊!”慕容博道。
段延庆不置可否,拿出自己默写的六脉神剑的剑谱,递给慕容复,说道:
“阁下,你要我做的第一件事,我已经完成了。这是六脉神剑经,依法练习,只要你内力够,就能练成六脉神剑。”
“可惜,我大理段氏自得到这六脉神剑以来,就没有听说过哪位祖先练成六脉神剑。这六脉神剑,实非人力可及。”
段延庆已经通晓六脉神剑的道理,但他也知道六脉神剑需要的是浩如烟海的内力,他达不到,正常人大概一百岁才能达到。
可正常人能活一百岁吗?
显然不能。
所以,正常人都练不成六脉神剑。
段延庆也只认为,自己勤加练习,可以练成其中一路剑法。
“六脉神剑经?”慕容博却是面色大变,狠狠的吃了一惊。
当世最推崇六脉神剑的,其实就是慕容博。
慕容博是六脉神剑第一吹,正是他对鸠摩智狂吹六脉神剑天下第一,才让鸠摩智蠢蠢欲动。
而慕容博吹六脉神剑,是发自真心。
当初慕容博和李青萝的关系非常好,好到李青萝连凌波微步的残卷都送给了慕容博,慕容博也去过琅环玉洞,见到大理段氏一栏下“缺一阳指,六脉神剑,甚憾”的字样。
那是慕容博第一次得知六脉神剑,从此记在心中。
后来多方打听,秘密研究,才知道这六脉神剑是什么东西。
慕容博武学修为不低,明白六脉神剑的原理后,就将六脉神剑评为天下第一剑法。
可是如今,这段延庆竟然把六脉神剑完整的剑谱,献给慕容复,慕容博实在是觉得心惊。
慕容博暗想:这逆子能够让恶贯满盈段延庆为自己所用,甚至连家传绝学六脉神剑都献上,这驭人之术,确实非同一般,怕是得到了世祖的真传啊!
慕容复笑着接过六脉神剑经,看着段延庆默写的剑经,本就精通一阳指的他,一下就看出了门道,说道:“原来如此!这六脉神剑,也是一门战场武学!”
“战场武学?”段延庆有些错愕,“这从何说起呢?”
慕容复问:“自古兵器装备,最为朝廷所忌惮者,是什么?”
段延庆曾经是皇太子,了解这其中的关窍,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是甲胄!私藏刀剑,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弓箭也无妨。但是私藏甲胄,就是要杀头的!严重者,满门抄斩!”
慕容博道:“是的,汉朝名将周亚夫,就因为这個罪名,被汉景帝下狱。”
冷兵器时代,甲胄就等同于坦克,意义重大。
后世满清的巴图鲁登城,被明军一拥而上压在地上,却砍杀半天不死,必须除去部分甲胄,砍杀其脆弱部位,才能杀死。
《三朝北盟绘编》也曾记载,金人十七名重甲骑兵护送宋钦宗的议和书回归金国,遭遇宋朝磁州兵官李侃率领两千人迎战,最后这两千人,竟然被这十七骑重甲骑兵杀的溃败。
这就是地方宋军遇到金国精锐重甲骑兵的结果,也可见有甲打无甲的优势何其之大。
有这种防御力,重甲兵对普通兵马就是碾压,刀剑砍不伤,弓弩射不穿。
周亚夫买五百甲胄,汉景帝不怕才见鬼。
“六脉神剑全力发挥,就是十把无形真气剑,这些真气剑可以切金断玉,最大的效果,就是破敌人的甲胄。”慕容复解释道,“想来昔日武学全盛的时代,你们大理的一位高人,针对军队的甲胄,创出六脉神剑,用以冲锋破甲。六脉神剑所过之处,敌人甲胄尽除,战斗力必然大幅度下滑。”
慕容复说着,收起六脉神剑经。
刚才慕容博说的斗转星移的妙用,给他打开思路,他遂发现了六脉神剑的妙用。
“竟然如此,可惜当世已经无人可以练成六脉神剑,阁下武功虽高,也未必能够练成。”段延庆道。
慕容复笑道:“我今年才二十有七,未来或许能练成,不急于一时。”
“或许吧!”段延庆道,“我已经为你办完第一件事,伱什么时候对明教动手?”
慕容复道:“快了,你先等一等,先在天龙寺练功,变强总是好的。你叔叔枯荣大师的武学修为极深,你多多请教,必有进益。我已经派人去探访明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快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你也需要在大理国积蓄实力,不是吗?”
“好,我可以等。”段延庆深深吸了口气,“阁下处心积虑在大理国布局,究竟意欲何为?”
“当然是称霸武林,顺便赚钱!”慕容复笑道,“你莫非以为我会造反不成?眼下我们一心会马上就要迎来第四位成员了。”
段延庆问道:“谁?”
慕容复一字一句道:“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他渴求者,武功也!人心有**,便会入我一心会!”
段延庆一愣。
鸠摩智渴求的是武功,他渴求的却是白衣观音和自己的亲儿子。
这慕容复,总是利用别人的欲念驱使别人,他也不知不觉就受其驱使,还心甘情愿。
段延庆敢断定,慕容复的志向肯定不止一个武林至尊,但是慕容复到底要干什么,他也想不出来。
造反是最不可能的,宋朝拥兵百万,强大无比,慕容氏地处江南,并无强兵,拿头造反吗?
......
片刻后。
三人分别。
得到了六脉神剑的慕容复十分高兴,刚要回到天龙寺,却听见一阵箫声。
箫声凄婉,带着一丝哀愁。
慕容复循声而去,果然见到江畔,阿碧正在吹箫。
阿碧的音乐水平很高,吹拉弹唱,无一不精通,甚至能用崔百泉的金算盘弹曲。
慕容复早就对阿碧的吹拉弹唱,很有兴趣。
而且阿碧是对慕容复最忠贞的女人,哪怕慕容复身败名裂,众叛亲离,疯疯癫癫,阿碧都不离不弃。
这样的好女人,慕容复自然不会辜负。
如今他见到阿碧一个人孤零零,甚是惆怅,便想上去安慰一番。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慕容复慢慢走到阿碧背后,笑道,“阿碧,我睡不着也就罢了,你也睡不着吗?”
阿碧一惊,回首见是慕容复,又开心起来,说道:“原来是公子爷啊!”
慕容复道:“阿碧,你有心事?”
“嗯。”阿碧怅然道,“我本以为我父母恩爱,我的身世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莫名其妙我就成了段王爷的女儿,我心里真的很乱。而且我突然和王姑娘,阿朱,还有木姑娘,钟灵姑娘,都成了亲姐妹,我感觉这乱糟糟的,心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