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耳机里的声音还没完全消失,整个船身便开始剧烈晃动。巨大响声紧接着透过舱壁爆开,震得沃森耳朵嗡嗡直响。他越过前方的队员,扛着破舰炸弹大步往外走,奇怪的是,刚才那下轰隆过后,接下来却再也没了类似的动静。
“舰桥?舰桥!”
狼妈紧紧跟在后头,一边拍着耳朵,一边呼叫霍伯:“飞弹击中了哪里?大点声说话!我耳朵现在不太好!”
“我暂时无法确定!现在船上人手太少了,我先联系轮机舱看看有没有出事!”老男人重重咳嗽几下,继续喊:“导弹是从7点钟方向来袭!该死!tm的联邦佬专门挑这种角度靠过来!”
“tm的让三副去联络轮机舱!你赶紧拿望远镜看看,7点钟方向能不能观察到敌方军舰?”狼妈边跑边喘了两口气,又说:“清醒点!老家伙,你还要注意周围那些武装小艇,它们可能会趁机发动突袭。如果觉得眼睛不够用,我就派人上去帮你!”
“不用!不用!我明白,我能搞定!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没有再打第二发,我觉得这可能是警告性质的攻击,你快去听听那几个通讯器,敌人不是主动发起联系了吗?”
结束通话,法国人妻带头冲进储物间,四眼已经在这里捣鼓好了一个物理式铁桶扬声器,直接将音量开到最大;而另外一头,得到消息的军火商尤里也从俘虏舱室跑过来了。一看到他的脸,狼妈就拿起桌面上手写的纸拍过去:“拿着,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方式。”
说完,她又把头转向米歇拉:“军医官,你去看着俘虏。”
“明白。”
蝴蝶刀小姐拍了拍男友的屁股:“你小心点。”
“......是啦。”
怎么你们都爱拍我屁股?
站在门边得沃森差点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他赶紧晃晃脑袋,把目光对准了谈判现场。整个储物间内安静得可怕,尤里捏着纸张扫两眼,清了清嗓子抓起微型话筒:“我是尤里!尤里·沃斯托夫,你们不是想抓到我吗?那就来啊!和我说两句!”
“......尤里·沃斯托夫。”通讯器那头沉默大约半分钟,一个厚重的男嗓传出来:“告诉你的人停下船只,放弃抵抗,否则下一枚导弹就会砸到你们头顶上。”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现在,放弃抵抗,立刻。”
听到这话,尤里直接“呵呵”了一声:“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人还在我手上?嗯?要不要我给你听听他们的声音?”
“你的威胁没有任何意义。”通讯器那头的声音仍然十分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如果你们还不停船,我就会下令开火,这是最后的警告。”
“不,我不这么认为。”看了一眼狼妈,尤里继续说:“如果真想杀掉我,你们大可以一开始就这么做。但你派了这么多人想抓住我,那除了我这条命,你肯定还想拿到其他东西,不是吗?我最近两年做了好几单大生意,让我猜猜?是不是踩到了你们某个人的尾巴?”
“你可以试试。”
通讯器那头的声音说:“一分钟之内不停船,我就开火。”
“fxck玉!”尤里接着骂了几句,但不管怎么说,对面却已经没有了回应。狼妈示意军火商松开通讯键,转头就问舰桥那头的霍伯:“船长?听到吗?那艘该死的军舰在哪里?货轮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里是船长,刚才船身左侧靠后的部分被打到了,轮机舱现在没有人回话!现在三副已经赶过去确认,另外敌人的话,那几艘武装小艇还是没有靠近,敌方的军舰......等等!我看到了!大约.....大约35海里!”
“收到,你继续观察。”
狼妈沉默两秒钟:“轮机舱的情况确认了立刻报告,通话完毕。”
下完这道命令,法国人妻给过来一个眼神,沃森会意,转头离开了储物间。他快跑着跨出舱门,湛蓝色天空依旧晴朗。说实话,如果此刻下着大雨,这对沃森的行动会有很大帮助。至于现在,他只能期望自己跳下水的时候,不会被几海里外那些监视的敌方武装小艇察觉。
而沃森心里最担忧的事情,其实是自己的水中形态。
他确实没有尝试过。
现在这个情况,样子好不好看完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否完成在水面之下携带炸弹、并快速接近敌方军舰的目标。为了增强浮力,破舰炸弹外部总共套上了5只船用救生圈,用结实的缆绳捆绑固定;容纳罐装炸弹的挎包也塞进去几块零散浮件。就跟这艘货轮一样,救生圈的款式很老,现场估量毕竟也不够精确,万一还差些重量,那就要依靠沃森自己在水中撑着了。想到这里,他端起望远镜对准7点方向,很快就看到一个隐约的灰点。
耳机里,霍伯再次出声报告。
负责驱动船体的轮机舱被爆炸波及,目前尚不能完全确认伤亡情况,但货轮已经开始减速,明显是动力变弱的表现。沃森最后望了望那些躲在几海里外的武装小艇,去掉身上大部分武器装备,随即拎着破舰炸弹从船舷一跃而下。
深蓝色海面波涛荡漾。
只是瞬间便压到眼前。
黑光躯体的缓冲能力适时发动,下坠冲势如同踩了急刹车一般,以稍显轻柔的力度将沃森整个人融进水中,连浪花都没见多少。此刻,包裹在作战服中的身体化为千百条触枝,从中完全脱离,只有最外侧那几条细长触手还拉扯着罐装炸弹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