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空气中传来浓浓的血腥味。
“咚”
身后巨大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因为建筑的关系,刺耳的扩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柏油路碎裂,绿化树倒塌,甚至是类似的房子或者说是保安室也坍垮。肩上原本还挣扎的人,在看到追来的怪物,比之前还要大声的尖叫,震得李泽的耳膜都快要破碎。
该死!
那怪物的每一脚都像一辆满载泥石的重型卡车从十楼高度砸在地上,地面晃动完全没法站稳,即便可以踉踉跄跄,耳朵里也分辨出距离正在拉近。
真TM该死!
距离那扇门只有十几步,但怎么看都像是牛郎织女之间那条银河的距离,就好比网络上那个指间的段子,一点点的距离却是整个宇宙。
李泽开始微微闭眼,并不是因为那门上玻璃倒映出的怪物模样让他感到害怕,而是生死的**让他有些失去了意识。
努力地榨干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肾上腺素,甚至是让多巴胺转化成为刺激双腿努力迈出脚步的因素。
这是唯一一次生的权利,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掉进了某个魔幻深渊或者梦的前提下,李泽绝对不敢任意妄为地消费自己的生命。
大门,近在咫尺,可小女孩发出的尖叫,提醒着李泽它就在身后。
提起脚步,像是跳远一样,直接跳进本就敞开的大门。
李泽敢确信,这是他第一次跳这么远,但突如其来的撞击声,带动着类似于汽油罐爆炸的冲击波,将他和小女孩一同向前推。
在那一刻,眼前所有的动作都变慢了,在空中转身将小女孩护进怀里的同时,李泽清楚地看到那团因为玻璃刺破而流出黄油的恶心身体正以高时速高质量撞击在楼前。玻璃、碎铁、石块、瓦瓷、甚至是纷飞的盆栽,如同炮弹一样,随着他一同在空中朝大厅另一侧飞去。
连忙调整姿势,以后背作为缓冲对着大厅尽头的墙壁撞去。
巨大的疼痛感瞬间消失,若仔细去听似乎是骨裂的声音。
碎屑冲击在李泽的周围以及身体上,微麻火热的刺痛感,在强烈兴奋产生的大量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开始消退,但刺痛的转化,各处的骨头如同被梅花螺丝刀狠狠拧着。神经意识的消失虚幻感,随着肌肉劳累产生的脱力感,一同让他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哥哥!哥哥!快醒醒,快醒醒!不能在这里睡!”被李泽护得周全的小女孩,显然没受到多大的伤,能看到的,大概就是那张以后说不定长出一朵花的小脸上多了一道小小的红痕。
“咳咳咳”李泽有些难受地干咳着,嘴边的湿热,能感觉到已经内出血。
“没事吧哥哥!”
“还还好吧!”李泽深吸了口污浊的空气,镇定精神,“我们快逃,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看着缓缓退出去些许的怪物,它接下来会做什么?
无法猜测,但根据它的体积以及姿势,至少它看不见。这栋楼有38层,地基与称重相对下来应该很稳,但稳不代表不会坍塌。所以唯一的结果,就是在它看不见的情况下,逃离这栋这里,朝其他地方跑。
李泽在小女孩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双腿乃至于双手全是玻璃渣子,当然,最悲惨的莫属于大腿处插进了一根两厘米直径的圆管,剧烈的疼痛过去后,倒是没什么,但一旦扯到,便疼得他快要将牙根咬碎。
其实,这并不是李泽第一次受这么样的伤,上次还是玩卡丁车翻车将大腿摔成粉碎性骨折。
要说两边那种更疼的话,肯定是后者。
只是现在,李泽完全不能去管这些。将手放在小女孩的肩上,像是当作拐杖般,一瘸一拐地朝着所知的后门走过去。
小女孩并没有露出恐惧的慌乱,反而有条不紊,让人有些怀疑她究竟是不是这个年纪的人。但身边能有这样的帮忙,李泽真是打心眼里感谢。
不过,就在我们即将到达后门的时候,巨大的手从身后伸了进来,像是挖机的挖斗,横扫着它能触及的一切。
李泽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抱着小女孩就往角落里躲。
怪物的手激起的碎石,像是弹弓击打一般,一颗一颗打在李泽的后背,疼得他咬牙切齿,小女孩也埋在李泽的怀里,颤抖着身子。
当灰尘散去,艰难回眼,所谓的大厅,像是龙卷风席卷般一片狼藉,里面所有的一切,包括电梯井都被那只手全部拉了出去。
“这里不能再呆了,一秒钟都不可以。”李泽说。
“往哪走?”小女孩问,“这是龙种,虽然说视力与嗅觉不太好,但听觉异常灵敏,除了心脏跳动之类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要不哥哥我们扔几块东西吸引一下它的注意力再跑,就像科幻片里的那样。”
李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厅外面,那只手似乎正在摩挲着有没有柔软的东西。
“你是什么人?”李泽低声说,又对着女孩大吼:“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告诉我,我父母呢?这城市的人呢?告诉我?”
他竭力装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他这张喜相脸简直是他的灾难,经常有人再他生气和哭的时候认为他是在开玩笑。但这次,他感觉到自己的气势生效了,女孩僵硬地看着他,脸色有些为难与纠结。
“我是你的妹妹,血缘关系甚至超过了亲生。”
李泽有些惊讶,他才看清女孩的一双红瞳,那双正在发光的红瞳。
“现在的一切,是哥哥你,以后要讨回来的。”
“我是你的哥哥?”李泽哆嗦着。
这时他感觉到面前卷来的热风,仿佛那里有一个小型的太阳,他战战兢兢地看着女孩,女孩的金色长发呗热风吹着打在他的脸上。
感觉无法呼吸,那怪物似乎受到了什么攻击,腿骨断裂坠在地上哀嚎,而站在鬼屋身边的某个东西
“哥哥。”女孩轻声说。
李泽颤抖着,他不仅害怕外面的新东西,他更害怕面前的女孩,但很快,意识随着嘴唇上温柔的触感,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