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杀死哨兵后,悄无声息地在雷达上安放炸药,在雷达兵帐篷门口安放绊线地雷。
安南特工队对着一顶帐篷,一名拿着火箭筒,一名拿着冲锋枪进行攻击,雷达兵惊慌失措地冲出帐篷,引爆了绊网地雷……
方言简单地把辛柏林雷达事件的整个过程,写了出来,敌人从战前情报获取,到渗透行动,再到战场撤离,策划和组织都极其严谨,造成了一次意想不到的严重打击。
在自己的笔下,安南特工非但没有弱化,甚至弱智化,反而像《亮剑》里的山本特工队一样,女干诈狡猾,凶残至极。
比如,会利用不伤害平民的原则,乔装渗透,诱骗伏击。
方言也没有把特种部队神化成抗日神剧一样,手撕猴子、裤裆藏雷、800米开外一枪爆头,而是《红海行动》那样的写实。
敌人越是强大,我们的胜利才越了不起!
战胜敌人的我们才更了不起!
写完消灭敌特工队这个第三部分的梗概,第四部分沿用《闪电行动》的大体情节。
由于辛柏林雷达被毁,短时间内无法维修到位,安南立刻抽调精锐部队,准备近10万发炮弹,全部倾泻在我军阵地上。
这参考的是被西点军校当教材的7·12炮战。
我军电子侦听严密监听到一个无线电信号,经过破译,确认了计划实施的时间,随后敌人停止炮火攻击,无线电也进入静默状态。
于是,不得不派遣多支侦察小队出击。
主角团的特种部队也一样,就是到敌后侦察,想尽办法,找到这个重炮阵地的位置。
结尾,自然是万炮齐发,鬼哭神嚎!
方言越写,越顺手。
介于战恐局和战忽局之间,左右横跳。
比如辛柏林雷达,国内其实有三台,而且已经在仿制阶段,但故意写成只有一台。
这种情报,安南在法卡山之战后就掌握了,但不能确定咱们手头上有多少台雷达。
虚虚实实,忽忽悠悠,战忽局第一代局座的位置,估计要轮到方小将来坐了。
此四代机非彼四代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区区歼10改而已。
方格纸上,写满了字。
甩了甩膀子,心里不停地想:
这个主角,该叫什么名儿呢?
这个特种部队,该叫什么呢?
东方神剑?
狼牙?天狼?战狼?
一时间,方言不禁患上了取名困难症。……
图书室里,一片安静。
龚樰悄悄地看着方老师,眉毛时而皱下,苦思冥想,时而舒展,豁然开朗,嘴角也会跟着向上扬、向下扯,表情之丰富,简直让她这个当演员的,都不禁感叹。
方老师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但一想到大纲和梗概,又不禁感慨,比起当演员,方老师不当作家,简直是天理难容!
就见他用自己的钢笔,在纸上唰唰地写下题目,《利剑行动》,脑海里立刻想到首诗。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汉兵奋迅如霹雳,虏骑崩腾畏蒺藜。
想着想着,下意识地念了出来。
虽然声音很轻,方言还是听到了。
龚樰注意到他地盯着自己看,微微地别过头,方老师,对不起,我有点情不自禁……
不用道歉,你刚刚念的那首诗很好。
方言摆了
摆手,问她这个书名怎么样。
好,跟您写的尊严只在剑锋之上,正好能呼应上。龚樰看他笑眯眯着,突然想起什么,啊,方老师,我不是故意偷……
方言盖上钢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相反地,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忙?
龚樰不禁迷茫。
当看到他的动作,以为说的是借钢笔,笑着扬扬手,让他不要把这种小事记在心上。
对,对,差点忘了钢笔这茬儿,你不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你是帮了我两个大忙!
方言给这篇稿子取的不叫《闪电行动》,而是叫《利剑行动》,取自联合|利剑。
同样也是因为,特种部队就要像一把利刃一样,插在敌人的心窝上。
利剑出鞘,锋芒毕露。
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不不,千万别这么说。
龚樰瞥见李村葆正看着她们,脸颊莫名地发红,小石子又在自己的心口打起水漂儿。
幸亏就在此时,大救星来了。
郭保昌来到图书室,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只要一到食堂,就可以正式开席了。
龚樰同志也一起来吧?
这是给两位老师准备的欢迎会。
龚樰委婉道:我就不去打扰了。但架不住郭保昌等人的热情,特别是方老师的邀请。
收拾好东西,一行人走向食堂。
路上,方言把钢笔递了过去:
谢谢你的钢笔,可是帮了大忙,还有刚才的书名,真不知道该怎么好好谢你。
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
要不,要不……
龚樰语气里透着一丝期待,方老师,您给我签个名吧?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本书。
方言定睛一瞧,《驼峰上的爱》?
龚樰啊了一声,才想起来书被她放在房间里,窘迫得无地自容,脸红到了耳朵根。
方老师,对不……
没事。
方言并不放在心上,不用说对不起,也不用总说对不起,打我们见面到现在,你好像就说了不只一回,真没什么对不起的。
对……
你瞧瞧,又来了。
那我不说了。
龚樰红了红脸,不敢直视。
签名这事不急。
方言边走,边说:等欢迎会一结束,咱们回到招待所,再把事儿办了不迟,说来也巧,我正好住在你隔壁的房间。
嗯,好巧啊……
龚樰低下了头,抿了抿嘴。
见她不再说话,方言刚想张口,被郭保昌、李村葆拉到了他们的话题中,脱不开身。
龚樰沉默不语,来到食堂,坐在餐桌上,也依旧保持沉默,静静地听着桂西厂的女演员们,窃窃私语,话里话外,都在聊方言。
听说前段时间,方老师到桂西军区的基层部队做慰问呢?
我也听说了,而且跟文工团合作写了一首歌。
歌?什么歌!
听说是战歌。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林大姐跟我讲的。
众人一听是林大姐,立马信服。
龚樰诧异不已,问这些天给自己当向导的夏立颜,才知道
林大姐就是郭保昌的妻子。
当,当,当。
韦必达敲了下杯子,说了简短的开场白,大体的意思就是代表桂西厂全体职工,热烈欢迎方言和李村葆的到来,巴拉巴拉。
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欢迎会正式开始。
一个个刚开始有点放不开,都很矜持。
不过等喝了酒,气氛就慢慢松弛了。
所有人都很兴奋,说话的声音也大了。
推杯换盏,相互敬酒,都有了几分醉意。
方老师,您究竟为桂西军区写了首什么样的歌?副厂长笑道,我们都很好奇,能不能借这个机会,请您为大家唱一唱?
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投去目光。
盛情难却,方言也不怯场,在军区欢送会上已经唱过好几回,也不差这一回。
于是拉上李村葆,两人站了起来,默契地打着节拍,唱了起来。
歌声里满溢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龚樰张了张嘴,两眼直直地盯着慷慨激昂的方言看。
有人在恍惚,有人在聆听,有人在跟唱,也有人在惊叹。
想不到方老师竟然还是作词家。
错了,是词作家。
此话一出,桂西厂从事作曲作词的同志们并不完全赞成,但也没有一个人反对。
两个字位置不同,地位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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