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和阵雨袭来了几阵,也便渐渐停息了,这几日都是艳阳晴天。
天气晴朗,出门踏青的也便多了。
不过最近。
众人有了几个好去处。
去神峰的云中君神祠、山下亭子和江壁石窟前烧香祈福的当然不少,更有一些人,成群地来到了神峰的背面。
看那汤泉流水,云山雾绕。
汤泉从神峰上流淌而下,一层层瀑布落下来,经过最后一层近十米高的断崖后,在山阴脚下汇聚成一个池子。
从云壁山脉深处迁出来了几个山民寨子,其中搬来的一寨山民就被安置在了神峰山阴处,也就刚好守着那汤池边上,替云中君神祠收香火钱。
只要在山上或者山脚下供奉了香火钱,便能够来泡汤泉。
而变成这副模样还是有来历的,这主要是前日两个村子的一些村民跑到山脚下来收钱,最终因为此事发生口角,数十人械斗打得头破血流,险些出了人命。
县令贾桂都因此惊动了,最后说这汤泉由神仙所造,所得之钱当为供奉神仙的香火钱,械斗之人听之理屈也不敢反驳,最后反而谁也没能讨得好。
不过这对于来泡汤泉的踏青之人,反而成为了一桩笑谈。
就算是泡汤泉要给钱,他们也自然愿意给个香火钱讨个福气彩头和神仙庇佑,那些个村民过来争抢这汤泉的所有权,无名无分地在众人看来就像是个利欲熏心的笑话。
泡着汤泉,听着虫鸣,提上一壶酒和朋友喝上一杯,不得不说享受非常。
山脚下。
汤泉池中,有人指着山上:“你看这山上的树,已然全都绿了,那都是沾染了仙气。”
众人又提及了山上花先开的事:“向来是山下的桃树先开花,这山上为何先开,反倒是奇事。”
有人摇头:“没有那么平白无故的事情。”
问:“怎么说?”
答曰:“这水并非凡水,山上的花草树木受此滋润,自然变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咱们人泡了这汤泉,也会变得神清气爽。”
众人纷纷点头:“那是,咱们得多泡一泡。”
因此,来山脚下泡汤泉的络绎不绝,
只是有些东西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汤泉的作用从刚开始的神清气爽,渐渐变得有了治病的疗效。
最后,甚至成为了。
“泡一泡能包治百病?”
“这我得去一下。”
“春来头疼脑热,我也应当去泡一泡。”
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有人看着那山上流淌下来的泉水,甚至还想着。
“要不。”
“接一些回去?”
“若是泡汤泉便有此神效,喝下去不是更好吗?”
“家中有染病之人,我得装一些回去。”
有人往山上凑去,但是立刻被看守的寨民制止。
寨民:“不许靠近,不能上山,去远一些。”
众人说:“远一些怎么行,远一些仙气就散了,越近仙气越足。”
寨民:“反正不能上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年头,
总有些不信邪的,穷疯了的,被贪心冲昏了头的。
一个干瘦却眼睛发亮的男子看着这一幕,望着山头上,似乎有了主意。
第二天。
西河县城里面便有人身上挂着一节节竹筒,扮作商贩挨家挨户地进行兜售。
“卖神水了。”
“神水,要不要。”
“包治百病。”
门一打开,主人家听到这说辞立刻扬手驱赶。
主人家:“哪来的傻子,跑到咱们西河县来招摇撞骗来了,咱们这可有真神仙,不信你那套。”
商贩:“这就是神仙造的神水。”
主人家:“你从哪得来的?”
商贩:“这是从神峰上接的神水,你莫不知道那神水泡一泡就可治病,这可是山上刚刚流出的神泉,于灵气未散时封入竹筒之中,功效胜过山下的千百倍。”
主人家惊恐:“神峰上乃是神鬼出没之地,你怎敢上去。”
商贩:“你管我怎么上去的,你要是不要,不要我可走了。”
主人家虽然惊慌,但是却意动不已,掏钱买下。
商贩眉开眼笑,从身上取下一个挂着的竹筒,卖给了对方。
商贩来到了第二家。
对方同样惊惶,但是同样意动地问道:“真的?”
商贩此刻已经底气十足:“那可不是真真的。”
主人家:“我家中刚好有人害病,可否能治好?”
商贩:“此乃神泉,喝下去保证百病皆去,此后也不再害病。”
这人只管赚钱,至于那神水是不是真个能治病,它是管不着的。
此后商贩也有了目标,专门找那些有病人的人家,这些人家也愿意出高价,他因此赚得盆满钵满。
甚至。
有读书人听到了消息,凑齐了钱追上来买。
商贩数着钱问道:“给谁喝?”
读书人:“我自己喝。”
商贩:“自己喝?”
读书人:“听说喝了神泉能开慧,读书功效百倍。”
商贩一听,还有这等神效,他怎么不知道。
但是这么一说,商贩似乎察觉到了新的财路,觉得还能够大赚一笔。
不过在此之前,商贩看了看左右,凑过去神秘兮兮地和读书人说道。
“我这有好东西。”
读书人有些警惕:“什么好东西,莫不是诓骗我。”
商贩说:“刚刚我卖给他们的是普通货色,但是我这里还有不一样的。”
读书人眼睛一亮:“莫非是最接近源头的神泉?”
商贩摇了摇头,读书人急了。
“莫要卖关子,速速讲来。”
商贩这才凑得更近,几乎贴耳一般地对着读书人说道。
“山上有巫女泡汤的池子,我是亲手从里面舀出来的。”
读书人目瞪口呆:“这……这……这……”
商贩说:“要不要,这可是真正有仙气的神水。”
读书人一甩袖子,愤然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但是过了一会,又折身跑了回来。
“作价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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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电了。
江晁又在打游戏。
刚刚放下手柄,望舒就冒了出来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望舒:“最近,有人上山偷东西。”
江晁:“偷什么东西?”
望舒:“偷洗澡水喝。”
江晁:“啊?”
离了个大谱。
第一次,望舒看到江晁如此大惊,虽然依旧未曾失色。
望舒想要看的就是江晁这样子,她揶揄地窃笑已经遮挡不住,带着笑意接着说道。
“放心,偷的不是你的洗澡水,你不是在洞里面独立的池子里洗的吗?”
“他们偷的是巫觋们的洗澡水。”
江晁:“啊?”
虽然有了转折,但这答案还是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