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一直盯着那艘官船卸货,看着忙活了半天,然后有位跟船的差役跟上峰说既然杭州城的食盐已经卸货了,他们最好还是赶紧开船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怕耽误交货。可那位所谓的上峰却不紧不慢地说,兄弟们累了,就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再离开也不迟,能赶得及。
阿善起初没觉得这有何不妥,以为就是那位上峰单纯地想在杭州城住宿一晚,可他人这几天都蹲守在那边,不好贸然离开,于是打算继续装。没想到让他有意外发现,他听到附近长期在码头干活的一位码头工抱怨说这官船都卸货了怎么还不走,大好时日却占着顶好的位置,其他商船进不来,今日他少了好多活计。
另一位码头工说这官船一年中运盐总有几次会在这里停留一晚,正常来说他们是不需要在杭州停留的,因为通常他们可以从上一站直接行使到杭州城卸货之后继续走,到下一站再停留一晚,如此这般,可实现一日三城,是利益最大化的路线。之前说话的码头工却不怀好意地猜测说会不会是因为某位护送差役在这里金屋藏娇,所以才硬要在这里过夜,这个猜测让两人相视一笑。
阿善觉得奇怪,说不出哪里古怪,但是他觉得这船上运的既然是从扬州城来的盐,又是跟杨家有关系,所以他还是来找叶惜把情况说了。
叶惜觉得阿善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他对某些事的敏感度很强,还懂得及时通知她,问道:“码头午夜时会不会有人在干活?”
阿善摇了摇头:“一般不会,因为有宵禁。”
“可是宵禁只是针对百姓,对官府中人应该没用吧。”
阿善想了想,是这个理,因为都是官兵在巡逻。叶惜想了想,今夜那条船上肯定会发生点什么,可是她又看不到。她突然觉得好无力,就算她能看到点什么又有什么用,别人都能和官府中人沆瀣一气,难不成她还能翻天不成?叶惜越想越绝望。
阿善看到叶惜逐渐塌掉的脸色,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小姐,要不我今夜藏在码头的某个地方,帮你盯着。”
叶惜转头看着阿善,她在想这个办法的确可行。虽说宵禁时不能在街上走动,可是如果在宵禁前就呆在外面某个地方不动,不被发现不就好了?这时的叶惜没想过这种行为也是相当危险的,点头同意了阿善的办法。
回家后的叶惜一直在思考着如何脱身的问题,她觉得用贩卖私盐这条罪名去博风险很高,因为她不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辗转反侧了一夜,她人一晚没睡好。翌日,她等不及再次出门去昨天定好的另一家酒楼里见阿善。
阿善把他昨夜所见跟叶惜一五一十地说了。阿善他猜测那艘官船如果真的有问题,不会选择在原地卸货的,他藏在一处离码头有些远的灌木丛里,那个位置可以看到那艘官船,又是一处小船绝佳的停靠点。这个停靠点很少人知道,因为它表面上看是不利于停靠的,因为它离岸不远处有几块大石头挡着,船无法停靠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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