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菀,这个孩子到底是因何而来,我倒确实…不太在意,但是…要不你先滴血验亲,若是证明那小丫头与你无关,我便将她认为自己的女儿,如何?”

    沈月蓉一向知道他们夫妻二人最想得到的结果便是那小丫头成为自己的女儿。

    如今便给他们二人一个机会。

    只是这机会他们能不能抓得住,就得看他们愿不愿豁得出去。

    傅恒钰看着面前的杜菀,当然不想因为一个女儿,而让沈月蓉拿捏到自己的痛处。

    “够了,你想要和离,我给你就是,你不要觉得所有人都有错,只有你自己是最为清白不过的。”

    傅恒钰说完便要提笔在纸上落下字迹,却被傅恒月跑过来打断。

    “哥哥,你不能和嫂嫂离婚,你刚回京,如果就传出与夫人感情不睦,就此和离的消息,怕是要…更加难看了。”

    将军府如今的名声在整个京城当中,都比沈月蓉所在时坏了不少一倍。

    尤其是从与裴大小姐交恶以来,且不说…在私塾中所受到的针对,就连在街上也有人指指点点。

    这对于一个还不曾出阁的女子,伤害的程度过大,甚至…有些已经无法在此生存。

    此刻傅恒月倒是珍惜起自己的羽翼,上赶着与迟慕亲密,却被无数次忽略之时在想什么?

    人性的虚伪在这一刻达成了顶峰。

    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难看,可却无人能够真正的设身处地地想想,自从傅恒钰回来后,沈月蓉扛下了多少痛苦?

    “他说不和离就不和离?此刻…要合理的是我自己,傅恒月,傅恒钰,我再说一遍,是我要和离,今日这和离书,我必须要看见它。”

    见他们几人开始都不言语,沈月蓉也彻底没了耐心,“恒俞,把纸笔拿来,既然他不写我写,写完了直接压着他,按了手印就是。”

    恒俞连忙将文房四宝拿了过去,沈月蓉很快在纸上就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几行大字。

    和离书而已。

    不过是夫妻情爱已断,以此为据,此后生死不论,互不相干罢了!

    毕竟从前,沈月蓉其实不止一次看过这和离书。

    前世,在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有问题的时候,沈月蓉却爱得深切,以至于…只要每每二人发生争吵,傅恒钰的一纸和离书,总能让她忍下万般委屈,当作何事都不曾发生。

    可现在,便绝对不再是了。

    “恒俞,把他给我抓过来。”

    沈月蓉打开了一旁的印泥,就着恒俞的手,硬生生地将男人的大指头压了下去,随后又盖在了纸上。

    而她自己也了然地按了手印。

    “这张纸上面已经有了你我二人手印,便已经成效,我自今日起会搬出将军府,至于这些年来你我夫妻二人之间的共同财产,我不予追回,但是…早期有关于我嫁妆的花销以及损害,将军府必须赔偿,因为…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傅恒钰还想说些什么,甚至依稀还能听见傅恒月小声嘀咕,“你一个瘸子罢了,就算是真的搬出了将军府,又有什么地方可去?最后不还得回到将军府。”

    沈月蓉却也不再装下去,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了身,伸了伸懒腰,还带着几分放松。

    “谁跟你说我的腿还瘸着?我可是神医世家之后,仅仅只是个…短暂的疾病而已,只要我想治,还不是片刻之间便可。”

    虽然没有沈月蓉所说的那般轻松,但是一切已经雨过天晴。

    “恒俞,青花,我们走。”

    沈月蓉又想到了些什么,回过房间,把迟慕送给自己的轮椅和拐杖一同拿了出来。

    “这屋子里别的东西我便留给将军府了,正好…这屋子里我为自己选的都是极好的,你若是想让杜菀搬过来,刚好省了置办的钱,也能多点钱…到时候好补了铺子上面的亏空,和我嫁妆里的那部分。”

    沈月蓉与傅恒钰擦肩而过的时候,还要说上几句话刺激面前的人。

    果然在看见傅恒钰那无可奈何又无从报复的嘴脸,感觉到无比的快乐。

    沈月蓉带着他们二人回了沈家。

    虽然之前不止一次派人暗地打扫过沈家的一切,可原本繁华富庶的院子,在这三年之间的无人管理之下,也变得有些过于苍凉。

    “沈家的院子不能与王府比,更不能同我一砖一瓦堆起来的将军府比,就只能够让你们两个委屈了。”

    “属下在边疆那边生活环境极其恶劣,只要有一个挡风的地,就可安睡。”

    “青花也不怕。”

    他们几人又整理了一下院中的规制,将已经干死了的花草全都拔了个干净。

    青花的目光一直落在沈月蓉的身上,“小姐,快别弄了,还是歇歇吧,这些交给我和恒俞。”

    沈月蓉总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刺耳,便开口问道,“恒俞,你有别的名字吗?”

    恒俞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但那都不重要,您想要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那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

    “叫方木。”

    方木。

    倒是比恒俞更好听。

    “那以后叫你方木。”

    沈月蓉还是愉快地决定了他的名字,再说什么名字也要与别人相似呢?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

    直至夜幕降临,沈月蓉等人坐在廊下烤火。

    她心中盘算着得将屋子再好好地收拾收拾,又看向方木,“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家王爷?”

    方木站起身,神色很是严谨地盯着沈月蓉,“我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在他们仨人的齐心协力之下,院中已经有了繁盛的景色。

    “我被关了这么久,你家王爷和永安郡主一定早已知晓,可却始终没有动静,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你不如替我回去看看你家王爷如今是否安康?”

    虽说迟慕并未向沈月蓉伸出援助之手,可沈月蓉潜意识里总觉得迟慕至今还不曾出现的原因定是因为他自身难保。

    “那属下便回王府一次?”

    他又想到了什么,加了一句,“小姐还想让桃花回来侍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