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微驾着马车在皇宫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奇花异草都遭殃,宫人莫不躲闪。
禁军拼命追赶,“静宁县主,快停下,皇宫内不得驾驭马车。”
“静宁县主,你乱闯乱跑,犯了宫中大忌,再不停下,视若造反。”
“造反者,当场诛杀。”
一声声警告,宁知微听而不闻,四处乱窜,把侍卫们气的直跳脚,拿着弓箭对准她,却不敢射杀。
没有皇上的旨意,谁敢杀一个县主?
皇上带人赶过来,看到这一幕,气的大声喝斥,“宁知微,你这是干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君王?你犯什么失心疯?”
谁知,宁知微惊慌失措的尖叫,“皇上,我被人暗算了,惊马了,停不下来,快救救我。”
皇上闻声色变,不是宁知微有意闯宫,而是被人算计了?
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搞事情!这是公然挑衅他的权威!可恶至极。
“临风。”
萧临风脚尖一惊,飞身而上,一把揪住缰绳,试图让疯马停下来,但,很快发现,已经彻底控制不住了。
他当机立断,抽出长剑,对着马首重重挥下去,剑起剑落,一道血色飞溅,马首瞬间分离,马身轰然倒地。
“县主,得罪了。”他一把揽住宁知微的腰肢,飞身而起,稳稳的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等皇上说什么,宁知微就气呼呼的冲过来,“皇上,有个侍卫拿剑冲我砍过来,说是您的吩咐,枉费我这么爱戴您,信任您,您居然这样对我。”
皇上脸色铁青,下意识的反驳,“不是朕。”
宁知微愣住了,随后抿了抿嘴,“您说不是,那我就相信。”
她居然轻易相信了?皇上不知该说她单纯,还是该说她愚蠢?
或许,她是真的信任他这个皇上?宁家啊,忠心还是可取的。
萧临风上前检查马尸,忽然惊叫一声,“皇上,马腹有一枚银针。”
皇上看着那一枚小小的银针,后背升起一丝寒意。
宁知微看着惨死的马匹,轻轻叹气,“哎,在这偌大的皇宫,不知有多少妖魔鬼怪潜伏着,随时跳出来咬一口,您可千万当心啊。”
她忽然神色一紧,“啊,皇上,会不会是前朝皇室余孽?”
皇上也怀疑是这个,心中忧虑,但不能说出口。
“别胡说,哪有什么余孽?”传出去只会让人心惶惶。
宁知微默了默,“嗯,没有,皇上,您为什么让我家老夫人罚站在雪地里?她做错了什么?她都病倒了,请皇上饶了她吧。”
“什么?罚站?”皇上明明记得让宁家女眷在门口等着,但,没说是下马车等啊。
他再怎么不喜欢宁家人,也不会让七八十岁的老人家顶着寒风罚站,那会显得他刻薄寡恩。
宁知微震惊不已,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是您的旨意?那是有人假传圣旨?”
她不知真假,如果,是真的,那只能说明皇上对皇宫的掌控力严重削弱,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的动作要加快了。
如果是假的,那这狗皇帝不是东西。
皇上的心情糟糕透了,一想到皇宫里全是别人的眼线暗探,随时有可能会刺杀他,他就没有什么心力针对宁知微了nbp。
宁知微虽然桀骜不驯,但她率直,有什么说什么,话不怎么好听,但胜在不搞阴谋诡计。
最重要的是,她是姓宁,是宁家人。
宁家人的赤胆忠心天地可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但,他还是有点怀疑宁知撒谎,“去查一下。”
一个青衣男子冒雪走过来,走的急,额头隐隐有汗。
“皇上,臣已经查清,一名叫陈志华的侍卫让宁家女眷站在雪地半个多时辰,等静宁县主过来时,拿剑砍向她,惊到了马。”
是容靖,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这些都是证人。”
“昨日有个冷宫宫人偷偷联系陈志华。”
“臣已经派人去冷宫抓人。”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行动力这么强,皇上很满意,不愧是他挑中的大理寺卿。
“皇上,容大人,我们去晚了,那宫人已经投井自尽。”
皇上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好啊,“把相关人等都关起来彻查,陈志华的家人尽诛,今日当值都逐出宫庭,永不录用。”
一转头,他就温和多了,“宁老夫人可好?”
他忽然关心起宁老夫人,宁知微一副受宠若惊,“不大好,我已经让人将老夫人送去医馆急救,还请皇上赐下一个太医。”
“宣李太医,让他一定要治好宁老夫人。”
“是。”
皇上看向宁知微四周,“其他人呢?”
这摆明了是鸿门宴,宁知微怎么敢让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女眷进宫?借着这个机会都送走了。
“都去侍候老夫人,她们担心的不得了,对了,我六妹妹和芍药在宫外等着。”
她有自保能力,再保两个人,也能全身而退。
皇上知道她的小心思,但,她的借口合情合理,是他这边理亏。“让她进来。”
宁知微这才笑眯眯的跟上,还嘀嘀咕咕的,“皇上,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朕不是很想听。”
行吧,宁知微不吭声了。
她这么乖顺,皇上反而担心了,“说。”
宁知微像要分享秘密般凑过来,小小声的道,“瑾郡王一点都不像长公主。”
声音很轻,只有皇上听到了。
“他像爹……”话一出口,皇上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脸色顿变。
宁知微只当作没看到,“他来了吗?我倒要看看,他跟哪个表亲更像。”
她说的极为随意,好像真的是无心之言。
但,听者有意,这话让皇上听进去了。
两人凑一起嘀嘀咕咕,跟在后面的容靖不得不佩服宁知微的手段。
她总能化险为夷,扭转乾坤。
萧临风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容大人,你真够尽心的,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卖力。”
容靖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宴会厅,大家眼巴巴的盯着门口,翘首以待。“怎么还不回来?”
“静宁县主不会被推出去砍了吧?林静姝,你担心吗?”
林静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嘴角翘起,用尽全身力气才不让自己笑出声。
“哎,我早就提醒过她,做事不要太嚣张,她就是不听,现在遭了报应,我祖母不知会多伤心呢。”
“我祖母念在祖孙一场,想亲自给她当正宾,她居然张口就要一百万两银子,你们敢信吗?”
众人惊呆了,“什么?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这么贪钱,没有半点名门千金的高贵纯善,我都羞于跟她为伍。”
“一个下过诏狱的女子,名声已经臭了,多看她一眼,我都嫌脏。”
“放心,不会脏了你的眼,她活不过今晚。”
林静姝的同伴们踩低捧高,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林静姝心花怒放,满满是得瑟。
就算获封县主又有什么用?照样死在今日。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皇上驾到,静宁县主驾到。”
皇上神色严肃的走进来,跟在后面的是宁知微,一袭素衣,衣角沾了点鲜血,但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皇上不耐烦的喝斥,“都愣着干吗?还不快给静宁县主行礼?”
全场鸦雀无声,不敢置信,杀人闯宫都能没事?她怎么不上天啊?
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林静姝的笑容僵住了,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还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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