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br>“恭喜杀青！”</br>砰砰砰……</br>噼里啪啦……</br>在一片欢呼雀跃，以及众人的欢呼声中，《连城诀》终于彻底杀青。</br>不似往日剧组那般准备了奶油蛋糕。</br>由于《连城诀》的拍摄地位于藏族自治区，所以导演王新明特意安排当地特色食物。</br>演员们吃着奶酪，喝着酥油茶，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踏上了返程道路。</br>“小丽！”临走前，张远喊住了那位呆呆的化妆师小姐姐。</br>“给我留个电话，以后若是有机会，找你合作。”</br>对方立马答应下来，成为演员的固定化妆师可比跟组化妆师赚的多多了。</br>说完，便拉着舒唱，一道坐上了返回帝都的航班。</br>中戏的徐院长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舒唱这个最合适的洗白人选，前几天便主动联系了她。</br>在得知舒唱还有戏份没拍完是，对方和颜悦色的让她专心工作，不着急。</br>见对方这般态度，张远便明白，这事成了。</br>到了帝都后，张国利亲自来接的俩人，直奔中戏校园。</br>“国利叔，你做好心理准备……”张远提醒了一句。</br>“我知道，看中戏那边的态度，估计小墨的学位是悬了。”国利叔气的直咬牙：“不过我儿子若是上不成学，其他人也别想好！”</br>“国利叔，被强行开除，不如主动退学。”</br>张国利想了想，轻轻点头。</br>张远心知，张墨在中戏肯定呆不下去。</br>首先把人打成那样，不坐牢都是轻的。</br>其次，如果不开除，舆论如何平息。</br>同时，如果不开除，不就更加证实了中戏心虚，网传睡女学生一事便坐实了。</br>对中戏来说，哪怕全天下都知道这事是真的，他也打死不能认！</br>不久后，几人便来到了一处校内的小教室内，与徐院长碰头。</br>为啥不在他的办公室呢？</br>因为那地方现在都是狗仔，若是拍到张国利与院长私下沟通，又不知道小报会怎么写呢。</br>张远在门外朝着舒唱摆了摆手，示意她别紧张，照着自己的安排说就好。</br>“我就在外边等你。”</br>“嗯。”</br>“舒唱同学，你好。”</br>两人一同进入，院长头一个打招呼，上前握手的，却是更年轻的舒唱。</br>张国利在旁冷哼了一声。</br>对方有意在给自己下马威。</br>“徐院长，舒唱同学年级还小，现在还未满十八岁，所以我征得了他家人的同意，作为他的临时监护人，代理此事。”</br>徐院长脸皮一抖，明白了对方意思。</br>“我俩谈不妥，小姑娘你也别想得着！”</br>都是老狐狸，一听就明白，徐校长乐呵的请两人坐下。</br>张国利很快给出了自己的条件。</br>开除黄主任，开除小章子怡，保留张墨学籍。</br>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只不过漫天要价着地还钱嘛。</br>院长则给出了自己的方案。</br>黄主任免职，之后调去闲职，小章子怡保留学籍，张墨必须开除。</br>两人针锋相对，拍桌子，摔茶杯。</br>一个是老演员，一个是老领导，也不知谁的演技更好。</br>“我不和你多说，张墨必须离校，没有商量，这是我的底线！”</br>徐院长斩钉截铁。</br>张国利毫不相让。</br>“黄主任必须开除，这是我的底线！”</br>“否则这官司打到天边，我也要闹下去！”</br>“老子可是有个人二等功和集体一等功在身上的，我不信我去击鼓鸣冤，还就没人理了！”</br>徐院长面色一黑，顿觉麻烦。</br>他怕的就是这个，张国利与一般演员有所不同。</br>88年，这位随南极科考队远赴南极考察，拍摄半记录片电视剧《长城向南延伸》。</br>当船只遭遇冰崩的时候，他与其他队员一同用炸药炸开了浮冰，让船只脱困。</br>人家真为国家出过力，拼过命。</br>他若是彻底舍下老脸和中戏玩命，结局只有两败俱伤。</br>知道谈不下去，院长调整方向。</br>“舒唱同学，最近的事，你也有所了解吧。”徐院长转头看向唱唱，表情如沐春风。</br>“我知道你年纪不大，但看模样就知道，是个懂事的孩子。”</br>“你是中戏的学生，中戏以你为骄傲。”</br>“同样的，你也应该以中戏为骄傲，对吧？”</br>唱唱乖巧的点了点头：“中戏就是我第二个家。”</br>“好！”徐院长心中大喜，对方这么说就好。</br>“呵，我听说，那位黄主任给舒唱同学发了不少短信，其中就有索要片酬的内容。”</br>来前张远求他帮忙，张国利满口答应下来。</br>他这么说，是想告诉对方，女孩手里有证据。</br>这也是张远特意关照的，之前黄主任都是电话联系，是他让舒唱用短信也对方沟通，并保存好这些文字内容。</br>徐院长面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哈哈，舒唱同学，你有什么想法和条件，都可以提。”</br>“张墨哥哥是有些冲动，但希望学校能体谅他的心情。”</br>“就别为难他了。”</br>张国立撇了眼门外，心说张远到底是自己人，有机会便帮自己儿子说话。</br>收到来自张国利的感谢，演技1，戏曲基础1，台词功底1！</br>“舒唱同学，关注你自己便好。”</br>张国利听对方这么说，心知张远在车上说的没错，可能主动退学才是最好的出路，还能留点体面。</br>“院长，我听说，咱们中戏的研究生很不好考。”舒唱按照张远所教的说着。</br>学校有丑闻就保研，这也算高校的标准套路了，当然，一般只针对女生。</br>“舒唱同学，我明白了。”</br>“等风头过去后，我给你保研。”</br>这是对一位院长来说，简直信手拈来。</br>舒唱定了定神，随后轻轻摇头：“我说的这个研究生，并不是我自己想要……”</br>张远在办公室外，倚着墙，掏出了一根烟。</br>想了想，这儿是学校，便没有点上，而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br>前几天，他与舒唱“对词”的时候，便告诉唱唱，这次能让她轻松成为中戏的研究生。</br>可出乎他预料的是，舒唱摇了摇头。</br>“我不想读中戏研究生。”</br>“读研的话，除了留校当老师，就是想走仕途，我都没兴趣。”</br>舒唱人小鬼大，心智远比年龄成熟。</br>“我想学会计，管理，商学这类更有用的专业。”</br>“这些专业有用吗？”张远疑惑道。</br>“有用呀，学会这些，我就能帮你啦。”舒唱甜甜一笑：“你不是有餐饮公司，还有相声社，却没时间管理嘛。”</br>张远知道，这是爱照顾人，爱为他人着想的性子又犯了。</br>不过，若是换个人，诸如刘茜茜说这话，他只会当个玩笑。</br>可以舒唱的智力，说不定真能做到。</br>但那样一来，便出现了一个问题。</br>这次他忙前忙后，落下的好处不就白费了吗？</br>于是，他便改变了策略。</br>咔嚓！</br>房门打开，国利叔和唱唱两人一同走了出来。</br>张远没有当场询问，而是与两人一同默默来到了僻静处。</br>“国利叔，怎么样了？”</br>“那个黄主任会主动离职。”</br>“小墨主动退学。”</br>结局依旧是两败俱伤……张远差不多也猜到了，但相比前世两人都被开除的结果，明显更温和一些。</br>“小章子怡呢？”</br>说到这里，国利叔咬牙切齿，都是这女人惹的祸！</br>“继续上学，不过只要我还活着，她就别想有戏演！”</br>恶狠狠的说完，张国利神色缓和，看向张远。</br>“这才多亏了你，提前招呼，还帮我出谋划策，否则肯定会闹的更大。”</br>“之后在圈里遇到什么事，尽管找我，啊。”国利叔拍了拍他的肩膀。</br>“说起来。”张远乐呵的笑着：“我还真有件事想找您帮忙呢。”</br>具体什么事呢。</br>之前德远社天天被人羡慕嫉妒恨，老遭人举报。</br>是，他找来了袁阔成老爷子压台，暂时稳住了。</br>可总不能用铁链子把老头拴门口当石狮子吧！</br>人总要休息，书也有说完的那天。</br>袁先生只是权宜之计，还得找个能长期使用的“遮阳伞”。</br>喏。</br>张国利不就认识相声圈内最大的几杆旗帜之一嘛。</br>按照相声门里的说法，两辈说相声，那叫门里出身，三辈都干这个，那才叫世家。</br>圈里的世家有哪几个呢。</br>马家肯定算，马三立的父亲是“相声八德”之一的马德禄，儿子少马爷马志明也是大家。</br>常家也算，从常连安，常宝堃到常贵田，三代都是名家。</br>剩下为数不多的世家中，就有侯家！</br>侯宝林，侯耀文，到了第三代，侯震虽然不怎么说相声，但大小拜师小叔侯耀文的搭档石富宽，有正经师承。</br>而侯耀文和张国利当年可是同舟共济的好友，关系铁的很。</br>“哦……”国利叔听完就明白了：“你想拜师。”</br>“不光是我，还有我的合伙人。”</br>“行，这事包我身上了，我去帮你联系。”</br>若是以前，张远提这事，张国利会帮忙，但不会多上心，更不会拍胸脯打包票。</br>可人家刚帮了自己，当场要他还人情，那必须得加倍还回去。</br>与张国利道别后，他与舒唱两人又聊了会儿，便让她回家与许久未见的亲戚们共进晚餐了。</br>而他则回到了小四合院，同时联系了程好。</br>“好姐，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br>不久后，谦哥找谦嫂约会去了，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与程好两人。</br>“什么礼物，神神秘秘的？”程好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br>今天，她穿着很普通的白T和简简单单的淡蓝色牛仔裤，可这看似普通的打扮却完全无法掩盖她那温柔性感的女神气质。</br>“最近中戏发生的事，你知道吗？”</br>“嗯。”程好紧皱着眉头，庆幸自己当年没有遇到这样的变态主任。</br>不过她当年可是老老实实等到大二才去拍戏的，那时候管得更严。</br>“其实这事……”</br>张远将来龙去脉与她交代了一遍。</br>“还有你和舒唱在里边呐。”</br>“嗯，唱唱应该很快就会接受采访，在媒体上帮中戏开脱。”</br>“难为她了。”</br>程好对学校还是很有归属感的，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母校为人唾弃。</br>“她也没给中戏白干活，要来了一个研究生名额。”</br>“那很好呀，中戏的研究生不好考。”说着，程好拿出手机：“我发个消息祝贺一下。”</br>“这个研究生名额不是给她的。”张远真挚的看着对方：“是她给你的礼物。”</br>“啊？”</br>程好脑袋懵懵的，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br>“现在徐院长保证了，只要他在位一天，你可以选择任何想要的时间去读研究生。”</br>这位在位时间可长着呢，一路干到了2022年。</br>“你的梦想不就是当老师吗，现在很容易达成啦。”</br>程好琢磨了半天，越想越不对劲。</br>舒唱把自己得的好处让给了我。</br>她为啥要这么做？</br>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不至于吧……</br>然后，她便看到了张远那真挚的眼神。</br>“你和她……”</br>张远郑重其事的点点头。</br>他想着，程好又不是弱智，这事早晚要暴露。</br>与其被她发现，还不如自己主动自爆。</br>程好是个好女人，自己也不能欺负人家。</br>舒唱也是个好女生，更不能欺负人家。</br>小孩子才做选择，成人年是我全都要！</br>“你们！”</br>“我给你的书白买啦！”程好瞬间暴怒，娇艳的脸蛋瞬间红温了。</br>“嗯，都是我的问题。”</br>见他这么说，程好倒是一愣。</br>没有躲藏，没有找借口，也没有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br>她突然有种气不起来的感觉。</br>顿了几秒后，她拿起手包直接起身，一言不发的就要往外走。</br>张远知道，对付女人，无非两种手段。</br>不是说（shui）服，就是睡服。</br>于是，他也不劝，直接从身后将程好一把抱起，随后扛到了肩上，大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