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往事(2)
沈褚辞轻轻拍着谢遇桉的后背,抬眸间,凌厉的眼神犹如一把剑径直射入卡琳的心脏。
“现在,母亲在哪?”
卡琳被沈褚辞的目光看得心尖一颤,后背发凉。
“主母还在F洲,大概半个月后回国。”
谢遇桉抬起头,一双水波粼粼的蓝眸盯着沈褚辞,眼尾还带着红。
他没说话,因为他每次一哭说话就抽抽搭搭,带着哭腔也说不清楚。
沈褚辞了解他,抬手揉了揉谢遇桉的眼尾,心里软成一片。
“剩下的具体事项我会亲自跟你谈,桉桉现在要休息,林逸,把她送下去。”
卡琳张了张嘴,从她的视角来看,只能看见谢遇桉的背影。
等林逸带着卡琳离开后,谢遇桉才又从沈褚辞怀里抬头。
“小哭包。”
沈褚辞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微微低头亲了亲谢遇桉的鼻尖。
谢遇桉吸了吸鼻子,他搂着沈褚辞的脖颈,低声道:“我很庆幸妈妈还活着,可我也内疚让妈妈受了这么多折磨,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妈妈。”
沈褚辞的心仿佛被针密密麻麻地扎了个遍,他捧起谢遇桉的脸,在美人的唇上亲了亲,“宝贝,如果妈妈知道你这么想的话,会伤心的。”
“没有谁拥有预知能力,你是天才,但当时的你也仅仅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妈妈很爱你,她不会希望你因为她而愧疚伤心。”
沈褚辞耐心安慰着美人,声音温润。
等安慰好谢遇桉,沈褚辞没再让他在公司待着,带着人回了轻舟邸。
厅里,谢遇桉被沈褚辞抱在怀里,揪着他衣服上的扣子玩,说话间蓝眸里带着认真,“这件事情要和外公他们说,还有袁叔。”
沈褚辞知道现在谢遇桉的情绪让他不能够主动和他们提起童薇还活着这件事,说不定说着说着就哭了。
“这件事交给我,先去吃点东西,嗯?”
谢遇桉看着他,没第一时间回答他,道:“我想见妈妈。”
沈褚辞亲了亲他,道:“宝贝,现在妈妈说不定还在忙着艾里森家族的事情,她肯定要好好打扮一番才会来见你,她肯定不希望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你看见。”
这一个下午,沈褚辞哪也没去,在别墅里陪着谢遇桉。
深夜,沈褚辞把谢遇桉哄睡,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沈褚辞站在床边,伸手拿了个抱枕塞进谢遇桉怀里。
谢遇桉这一天情绪大起大伏,这一觉睡得很沉。
卡琳早就被陈景带到了轻舟邸的会室。
沈褚辞身穿深色睡衣,不紧不慢地走进会室,在沙发上坐下。
“桉桉才睡下不久,我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沈褚辞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地问:“三个问题,当年艾里森是怎么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把克隆人掉包的;母亲当初被囚禁,是怎么有能力救下你母亲的;你们又是怎样杀掉艾里森的。”
卡琳不敢耽搁,用最简洁的语言把沈褚辞想要知道的答案快速描述出来。
“克隆人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大大小小的零件组成。艾里森的计划是在主母病危的前一个月就开始计划了,他收买了主母的主治医生和谢家的保镖,因为主母有过情绪激动时用东西伤害人的行为,所以主治医生便要求自己每次问诊时带一个保镖进去,那时候的小少爷被谢颂以学业为重强制送去住宿,一个星期只能回来一次,保镖和主治医生每次问诊时便趁着主母精神疲惫衰弱时放一个或两个克隆人零件在房间的地板下,后来,等克隆人零件被放置完毕后,主母也到了将死之期,谢颂那时候一心只想着让潘艳进门,对主母的事情漠不关心,最后一次主治医生进去时,保镖便把克隆人组装好,掉包了主母。
而艾里森的人黑掉了别墅的监控十分钟,并且丝毫没有痕迹,他的人唤醒克隆人植入记忆也不过几秒钟的事情。小少爷被主母保护得太好,自然发现不了端倪。”
沈褚辞听着,如果换做是他,肯定也发现不了端倪,毕竟没有谁能在自己母亲将死之时保持冷静,更遑论一个十几岁的小孩。
卡琳说着,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了自己的手臂。
艾里森是一个十足的疯子,他从小就能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亲人肢解,庄园里每隔一个月就要换一批,上一批自然是以各种原因死亡。
他格外欣赏其他人恐惧的模样。
卡琳深吸一口气,回答沈褚辞的第二个问题。
“主母虽然是被囚禁,但艾里森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让主母出来放风。我的母亲因为不小心把茶水洒出来了一点在托盘里,艾里森便准备让人把她扔进鲨鱼堆里,主母便是在那个时候为我母亲求情,或许那天艾里森因为主母服软的样子格外开心,真的放过了我的母亲。我和我的妹妹便在十六岁时被庄园的管家选上去当佣人,开始效忠于主母。”
卡琳想起童薇当时的模样,泪水不由在眼眶里浮现。
为什么世界要这样对待一个善良温柔的人?
接下来,卡琳便详细地描述了她们是怎样杀死艾里森的。
沈褚辞听下来,简单总结了一下。
劝导佣人反水,逃出去找荆棘三角的人帮忙。
说完,卡琳道:“每当主母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不仅仅是会想起小少爷,更会想起余家满门忠烈,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便是主母说,她身上流淌的是余家的血,不能死在异国他乡,也死不了。”
沈褚辞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拳,他想,桉桉的母亲,真的很爱自己的家人和孩子。
短暂的对话暂停,卡琳并没有留在轻舟邸的想法,与陈景一同离开。
沈褚辞大步流星地回到卧室,便看见谢遇桉正从床上坐起来。
“老婆,我在这呢。”
沈褚辞往床上走。
谢遇桉迷迷糊糊地睁着眼,手里还抱着那个属于沈褚辞的枕头,他声音黏糊:“你不睡觉跑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