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右军。
常惠看着面前的战场,皱眉不止。
“这些乌孙人,怎地如此不济?”
在常惠看来,匈奴骑兵的战斗力也就那么回事。
比起多年前自己被囚禁于匈奴王庭时,弱了至少两个档次。
就这样的弱鸡匈奴,还是能牢牢压制住乌孙军队!
太不合理了。
常惠身边的常镇冷笑一声。
“都说西域诸国孱弱,今天也算是亲眼目睹了。”
常惠呵呵一笑,道:
“军须靡还担心本校尉临阵脱逃呢,他真以为大汉儿郎和贪生怕死的西域胡人一般?”
“传令,全部披甲!”
寻常使团,一般也就百人出头。
但常惠这一次毕竟是以大汉校尉的姿态前来,又是在战争的敏感时期。
故而,常惠带了五百大汉骑兵前来和乌孙会合。
这五百骑兵中除了一百骑兵是常惠从长安带来的亲军,其他四百骑兵分别出自河西四郡,是常惠持大汉皇帝符节,向当地郡守抽调来的最为精锐敢战之士。
无论是匈奴的右谷蠡王还是乌孙的军须靡,都不会觉得这五百汉军能改变得了什么。
但常惠今天就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完全想错了!
一刻钟之后,在乌孙当地扈从们的帮助下,包括常惠在内,五百大汉骑兵全部挂甲完毕。
常惠从马鞍上取下长枪,单手握持。
此刻,这位曾经的大汉使臣,如今的大汉校尉英姿勃发,杀气腾腾。
他将手中大汉使臣节杖用力朝地上一插。
这支长长的节杖,稳稳地扎入西域大地中,纹丝不动。
常惠对着身旁的乌孙将领道:
“看好此节,静待本将军杀虏归来!”
恰逢鼓声传来。
从军玉门道,逐虏金微山。
愿斩单于首,长驱静铁关!
“大汉儿郎,随我杀敌!”
常惠一声吼,双腿紧夹马腹。
战马缓缓迈开四蹄,在阵阵鼓声中,开始起速。
五百大汉精骑,紧随常惠身后,同样加速。
常惠一路疾驰,越过无数正在和匈奴奋战的乌孙骑兵。
密集的箭矢从天而降,击打在常惠的身上,和盔甲相撞,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面前豁然开朗,原来常惠已经冲出乌孙骑兵阵地,进入了两军互射的中间地带。
手中长枪高举。
大日当空,枪尖反射一丝寒芒。
“杀!”
常惠一马当先,冲入匈奴骑兵阵中。
枪尖划破一名匈奴骑士咽喉,血光乍现。
半个首级依旧和身体连接,落马倒地。
更多的汉军骑兵冲到。
“死!”
五百汉军,犹如猛虎下山,瞬间冲入了匈奴人的军阵之中。
匈奴人压根就没有想到在这片战场上竟然会杀出一支汉军重骑兵,一时间惊慌失措。
身后,密集鼓声不断。
常惠和五百汉军所到之处,匈奴辟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汉军如一道闪电横过长空,在匈奴左军中划开一道犀利伤口。
原本有序的匈奴军阵,开始陷入混乱。
一名乌孙将领看到常惠如此神威,心中不由热血沸腾,拔出腰间马刀。
“天朝将军尚且死战,我等乌孙英雄何能畏手畏脚!”
“随我冲!”
数千乌孙骑兵手持马刀,紧紧跟随着常惠撕开的裂口,杀入了匈奴军阵之中。
马刀劈砍之下,匈奴骑兵人仰马翻。
乌孙并非毫无优势。
作为西域的最强国,乌孙早就已经学会了铁制兵器的冶炼技术。
多年来,匈奴人的刀剑,大部分便是由乌孙供给。
乌孙的马刀,比匈奴更好,更快,更锋利!
刀光现。
头落。
血喷涌。
马蹄疾驰,杀声如雷!
乌孙右军,在常惠的激励下全军压上,对匈奴左翼发动了前所未见的疯狂攻势!
一时间,匈奴左翼骑兵四处逃窜,溃不成军。
匈奴本阵之中,右谷蠡王见状大惊。
“怎么回事?快,立刻抽调中军去支援左翼!”
话音刚落,旁边的匈奴将领面露难色。
“不能去支援啊大王,乌孙人已经全部冲上来了!”
“什么?”右谷蠡王愣了一下,抬头看去。
战场的最中央,烟尘漫天,完全看不清楚战况。
但几秒钟后,一名乌孙骑兵从中冲出。
紧接着,一名又一名的乌孙骑兵自烟尘中杀出。
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乌孙骑兵挥舞着马刀,追逐着正在四处逃窜的匈奴骑兵,朝着匈奴本阵席卷而来!
一声怒吼响彻天际。
“乌孙大将翁归在此,匈奴右谷蠡王出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