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磾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想个办法劝劝一下。”
此时的刘彻已经不再是那个英明睿智的千古大帝了。
年迈带来的衰老和病痛不断地折磨着这位大汉皇帝,让他变成了一个猜疑成性,暴躁易怒的老人。
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长安城乃至整个大汉境内,没有任何人是安全的!
霍光一咬牙,开口道:
“我去劝陛下。”
金日磾一把拉住霍光的袖子。
“你疯了?太子的事情陛下没有牵连到你,你就应该烧高香了。”
“这种时候你还敢去劝说陛下,你是活不耐烦了吗?”
“卫氏已经族灭,难道你想让霍氏也因为你而步卫氏的后尘?”
霍光脸色变幻不定,怒道:
“那我能怎么办?难道作为臣子,眼睁睁地看着陛下变成这种样子,却什么都不做吗?”
金日磾双手握住霍光肩膀,沉声道:
“冷静,霍光!”
“一直以来,你都是最有主意的那个人。”
“只要冷静下来,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到办法!”
霍光沉默片刻,呼出一口气。
“我明白了。”
两天后,就在长安城依旧被无尽阴云所笼罩的时候,一份来自壶关三老令狐茂的上书送到了刘彻的案头。
随着镜头展现,文字也显示在画面中。
“臣闻父者犹天,母者犹地,子犹万物也,故天平,地安,物乃茂成;父慈,母爱,子乃孝顺。今皇太子为汉适嗣,承万世之业,体祖宗之重,亲则皇帝之宗子也。”
“江充,布衣之人,闾阎之隶臣耳;陛下显而用之,衔至尊之命以迫蹴皇太子,造饰奸诈,群邪错缪,是以亲戚之路鬲塞而不通。”
“太子进则不得见上,退则困于乱臣,独冤结而无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杀充,恐惧逋逃,子盗父兵,以救难自免耳。臣窃以为无邪心。”
“《诗》曰:‘营营青蝇,止于籓。恺悌君子,无信谗言。谗言罔极,交乱四国。’”
“往者江充谗杀赵太子,天下莫不闻。陛下不省察,深过太子,发盛怒,举大兵而求之,三公自将。智者不敢言,辩士不敢说,臣窃痛之!”
“唯陛下宽心慰意,少察所亲,毋患太子之非,亟罢甲兵,无令太子久亡!”
“臣不胜惓惓,出一旦之命,待罪建章宫下!”
刘彻看着这份奏疏,脸上的纠结、愤怒明显开始消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刘彻毕竟是华夏历史上最有能力的皇帝之一,当他看到了令狐茂的奏章,终于从长久的猜忌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了整个巫蛊之祸的悲剧其实就是由自己亲手引发。
只是,碍于皇帝的威严,刘彻并没有立刻颁布旨意赦免逃亡在外的太子刘据。
这也导致了刘据的最终悲剧。
刘据逃离长安后,隐藏在了湖县泉鸠里的某个太子宾亲戚家中。
这家主人家境贫寒,便织卖草鞋来奉养刘据。
刘据对此心怀愧疚,得知自家宾中还有另外一人也在湖县,而且非常有钱,就派人去找,希望能获得足够的金钱度日。
然而,这名富有的宾见刘据已经失败并被全天下通缉,果断向当地的地方官举报,出卖了刘据。
八月辛亥日(初八),地方官李寿、张富昌率领当地衙役、民兵围捕刘据。
房屋的主人为保护刘据,举家和官兵格斗,被杀。
刘据心知无法逃离,万念俱灰之下,自杀身亡。
跟在刘据身边的两个儿子也同样在此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