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利长子目送江充离开,迅速回返大堂。

    大堂中,李广利安然就座,神完气足,满脸红润,哪里有一丁点生病的模样?

    “父侯,江充已经被孩儿打发走了。”

    李广利点了点头,叮嘱道:

    “让我们所有的人都待在家里,不要外出一步。”

    “所有家将、家丁这些天勤加操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长子闻言,明显吃了一惊。

    “父侯难道觉得长安城内会出现兵变?会是谁?”

    李广利呼出一口气,缓缓道:

    “陛下刻意在此时离开长安城,恐怕就是为了让那些想要蹦跶的人跳出来。”

    “我也不知道谁会出现,但总之还是要做好万全准备吧。”

    镜头一转,到了东宫之中。

    刘据脸色极度难看,召集了东宫中的几名心腹。

    “诸位,江充步步紧逼,父皇却又在这种时候离开长安去了甘泉宫,该如何是好?”

    听着刘据的话,在场的几人都是面面相觑。

    他们分别是刘据最信任的谷梁派大儒瑕丘江公,太子少傅石德,以及几名在江湖上颇有名望的大侠。

    至于其他的东宫属官,此刻早就已经察觉到了风声,躲得远远的,压根就不敢踏入东宫一步。

    瑕丘江公沉吟片刻,开口道:

    “天下事,无非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陛下和殿下既是君臣又是父子,不管有什么话都尽可好生沟通。”

    “臣听说江充一个时辰前已经从甘泉宫归来,却没有带回陛下命令抓捕太子的旨意,可见陛下心中并没有完全认定太子殿下就是巫蛊之事的主使者。”

    “老臣斗胆判断,此刻陛下身边定还有正直之士在为殿下陈情。还请殿下即刻亲自赶往甘泉宫求见陛下,此事定能有所转圜。”

    刘据闻言,不由有些心动。

    负荆请罪?

    这倒是一个绝地求生的手段之一。

    但就在此时,一旁的太子少傅石德却断然开口道:

    “此事万万不可!”

    刘据惊愕地看着石德。

    石德,是“万石君”石奋的儿子。

    石奋素来以恭谨侍奉皇帝而著称,被人嘲讽是皇帝刘彻的提线木偶。

    石德的弟弟石庆曾经在几年前担任丞相,同样也对刘彻言听计从。后石庆因病去世,成为刘彻一朝中极为罕见的能善终之丞相。

    这样的家风教育出来的石德,竟然却反对刘据前往甘泉宫去面见父皇刘彻?

    “少傅,你的意思是?”

    石德一咬牙,平日里木讷的脸上露出几分红润,沉声道:

    “这之前,丞相公孙贺父子、两位公主以及卫氏一家都被此事牵连治罪,摆明了就是陛下纵容江充,想要对太子殿下您动手。”

    “前两天江充带着胡巫和来调查此事的官员掘开地面找到了证据,不知道是胡巫故意放在那里的,还是真的就有,我们自己无法明辩,纵然说给陛下听,陛下也不可能会相信!”

    “太子殿下您若是亲自前往甘泉宫,只会中了江充的计,被陛下当场收捕,死无葬身之地!”

    刘据听完,瞬间傻眼了。

    “这,父皇不会这么做吧?”

    石德沉声道:

    “臣斗胆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自从前几天去了甘泉宫养病,无论是椒房殿皇后那边的女官,还是太子殿下您派去的官吏,都不曾见过陛下一面。”

    “如今陛下究竟是否还在人世,谁又能说得准呢?”

    这句话直接让刘据身体震动,不敢置信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