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侯爷就真的希望被冠军侯压制一辈子?”
“难道侯爷就不希望您的亲侄子昌邑王刘髆成为大汉将来的皇帝?”
李广利深吸一口气,道:
“那你,你能得到什么?”
江充平静地开口道:
“我会成为不是丞相的丞相,以及——不会被陛下用完就抛弃,能以位极人臣姿态活完这辈子的权力。”
李广利沉默了很长时间。
直到马车停在了江充家门口,江充准备下车时,李广利才缓缓开口。
“你有什么计划?”
江充回过身来,对着李广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侯爷,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们进屋详谈吧。”
李广利迟疑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随江充走下马车。
汽车稳稳地停在了卫青的平阳侯府邸面前。
霍去病把手刹一拉,对着卫青笑道:
“舅舅,今天……嗯,用时不到一刻钟,比之前是不是更快了?”
卫青揉了揉太阳穴,脸庞明显有些发白。
“下次开车稳一点,少漂移,不然我以后不坐你的车了。”
霍去病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卫青拉开车门。
卫青离开汽车,将车门关上,突然又想起什么,隔着打开的车窗对霍去病道:
“公主和我说,最近江充好像有点异动。”
“你要谨言慎行,别像今天这样,李广利说起来其实也算是我们这边的人。”
李广利是李夫人的哥哥,李夫人正是卫青老婆平阳公主送入宫的,在宫内对皇后卫子夫也非常尊敬。
霍去病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开口道:
“放心吧舅舅,李广利那小子知道分寸的。”
卫青又道:
“尤其是你弟弟霍光,刚刚重新当上侍中,更加要小心。”
霍去病哦哦点头,满脸写着不以为然。
卫青本想再多说几句,可霍去病已经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卫青皱眉,伸手扫了扫面前的黑烟。
“这臭小子……”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匈奴王庭中,乌师庐单于听到了来自大宛方面的消息后,忍不住放声大笑。
“刘彻啊刘彻,自以为英明神武,结果也不过如此嘛。”
在场的匈奴贵族们一个个脸上也是满脸的快意。
右贤王笑着开口道:
“之前草原上的愚夫们还说什么刘彻是天命所归,战无不胜。”
“现在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那些傻子也该闭嘴了。”
多次失败后,匈奴内部人心浮动,各种乱象。
成部落的投降汉朝,每年都有好几起。
更有许多匈奴高官和汉朝通过各种方式暗通款曲,做好了随时局面不利转投大汉的准备。
之前的左大都尉,只不过是这些人里最激烈的一个。
甚至,就连右贤王自己,表面上对乌师庐单于很忠诚。
可别忘了,他不也在没有禀报乌师庐单于的情况下,和汉朝使者悄悄会面了吗?
李广利在西域的大败,极大地提振了匈奴人内部的士气。
草原,强者为尊!
年轻的乌师庐单于登大位到现在,先是正面全歼了两万汉军骑兵,随后又设计让三万多汉军在西域折戟沉沙。
这可是之前历代单于都没能做到过的辉煌战绩!
乌师庐单于,彻底奠定了在所有匈奴贵族心中的地位。
他兴奋地开口道:
“大家做好准备,这两年先派出一小部分兵力南下对汉朝进行试探。”
“如果汉朝的确是扛不住了,那我们就大举南下,夺回漠南!”
镜头一转,已经到了玉门关外。
这里有一座汉军营地,李广利带着三千残兵败将在此居住。
又是一天黄昏时分,李广利注视着一支由上百辆马车组成的商队络绎不绝地进入玉门关城之中。
这位贰师将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何时才能重归长安啊……”
已经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了。
李广利所部,在刘彻八百里加急信使的严令下,在关外止步。
除非是需要医治的重伤员,其余人不得进入玉门关内一步。
李广利当然很清楚,这是皇帝陛下在保全自己。
但他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自己是会被贬为平民,被当做刑徒流放,还是被调任外地郡守,等风头过了再回长安?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让李广利的内心之中非常不安。
终于,他等来了带着刘彻旨意的信使。
“……着李广利戴罪立功,待兵马物资集齐后再征大宛,务必给朕取回汗血宝马!”
李广利身体一震,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即便是李广利设想中最乐观的情况,都没有这份旨意来得更乐观!
李广利身体颤抖不已,大声开口道:
“臣领旨,敢不为陛下效死!”
画面中,源源不断的各种人马物资开始抵达。
李广利的营地规模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增大。
第二次征讨大宛,刘彻下定决心,发动了全国的力量。
他征发了包括赘婿、刑徒在内的“七科谪”,从漠南草原调来了一万五千名大汉骑兵,并抽调了曾经参与过南越、朝鲜之战的各路精锐。
此外刘彻还允许普通百姓自带干粮、武器装备随军出征,允许贵族、商人捐献物资助战。
御书房中,桑弘羊试探性地看着刘彻。
“陛下,商人可不会为了爱国就捐献大批物资,朝廷得有回报才能打动他们啊。”
刘彻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那就卖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