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大部分人才都只能一辈子籍籍无名,最终死在历史的长河中,连一朵小小的浪花都无法翻起。

    能拥有一个伯乐的赏识,何其难得,又何其荣幸!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岳飞跪在赵构面前,诚恳请罪:

    “臣日前鲁莽,还请陛下降罪!”

    赵构看着岳飞,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嘲弄表情。

    但很快,这种嘲弄的表情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笑容。

    “岳飞啊,你也是一时冲动,朕不怪你。”

    “好好的回你鄂州去,替朕守好当地就行了。”

    这一次的觐见结束得很快。

    无论是赵构还是岳飞,都没有继续想要延长谈话的意思。

    岳飞点了点头,又行了一礼,随后大步离开。

    此事过后,赵构心中基本失去了对岳飞的信任,这对君臣之间的隔阂已经无法再继续弥补。

    岳飞回到鄂州之后,虽再度上奏折向赵构禀明北伐统帅诸军的要害之处,却被赵构直接无视。

    与此同时,大宋内部朝堂的斗争再度进入了一个新的局面。

    淮西大营之中,左相张浚的脸色非常难看,对着面前以王德为首的将军们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废物,连看管军队都做不到,朝廷给你们的任命和信任就这么被你们全部都辜负了!”

    “要你们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还不如去死算了!”

    张浚是真的气坏了。

    这些天,围绕着“淮西兵变”(大宋朝廷对郦琼率四万多人北上投敌的官方说法)这件事情,大宋朝廷内部对张浚的攻讦是一浪高过一浪。

    最要命的是,郦琼等人投敌之后也并没有离开多远,就在大宋和伪齐实际控制疆界线以北大约百里之地休整,等待伪齐和金国的整编。

    一旦郦琼带着四万多人跟伪齐、金国的军队一起南下,淮西这边大宋只靠王德带领的这八千刘光世残部,又怎么可能顶得住?

    现在也别提什么北伐了,淮西这个拱卫长江的西大门都已经摇摇欲坠!

    王德等人闻言,只能唯唯诺诺,一个字都不敢说。

    张浚臭骂一通,将众将全部赶走。

    这般行事,自然引发众将心中极度不满。

    王德刚刚离开张浚所在的官衙大门,就清楚地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抱怨。

    “早知道忠于朝廷是这种下场,咱们当初还不如跟随郦琼他们北上呢。”

    “就是就是,朝廷压根就没有把我们当一回事!”

    “忠于朝廷的朝不保夕,背叛朝廷的在北边吃香喝辣,唉……”

    王德脸颊明显抽搐了一下,却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大步离去。

    张浚对淮西的视察,不但没有稳住淮西的局面,反而让剩余的八千刘光世残部变得越发愤怒。

    仅仅是张浚巡视的这几天,就有五名将领带着两千多士兵陆续离开,北上投降了伪齐。

    如此一来,朝廷之中针对张浚的弹劾愈演愈烈,已经到完全无法控制的地步。

    秦府。

    秦桧听着面前心腹们的汇报,露出笑容。

    “很好,非常好。”

    “你们一定要记住,弹劾张浚的事情我们不参与,也不表态。”

    “明白了吗?”

    众多心腹赶忙点头应是。

    等心腹们离开之后,秦桧笑容越发浓郁,已经完全无法掩饰。

    他的儿子秦熺好奇地开口道:

    “爹,咱们就这么隐藏幕后吗?”

    秦熺并不是秦桧的亲生儿子,而是他从妻子王氏的哥哥王喚那边收继过来的养子。

    秦桧和大宋皇帝赵构一样,都属于没有生育能力的人。

    赵构好歹还生过一个儿子,秦桧则是真正意义上的“断子绝孙”。

    当然,秦熺现在是秦桧法理上的亲儿子,这一点倒也毋庸置疑,符合大宋的道德伦理。

    听着秦熺的提问,秦桧摇了摇头,悠然道:

    “无妨,张浚现在是上官,他说什么老夫就说什么。”

    “但任何得罪人的事情也只能他去做,老夫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呵呵,不做就不会落人口实,就不会犯错。”

    “不犯错,将来自然就有更好的升迁机会。”

    秦熺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孩儿有点担心,到时候陛下会不会又把之前的哪个宰相召回来,接替张浚左相的位置?”

    秦桧闻言,表情顿时有些僵硬。

    秦桧的第一次罢相,就是被召回来的左相吕颐浩给玩弄于鼓掌中,最终黯然下台!

    过了好一会,秦桧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

    “无妨,就算是那样,为父也有应对之法。”

    秦熺好奇道:

    “父亲可否赐教?”

    秦桧摸着胡须,缓缓道:

    “如果真有谁回来执掌左相之位,那只需要用对付张浚的手段对付他,不就行了?”

    “哼,我就不相信了,那些个老东西能算计我一次,还能次次都算计我不成?”

    “这大宋的左相之位,迟早都要落在我的手里!”

    秦桧说到这里,目光不由飘向北方,心中暗想:

    “到那时,主子们也该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