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翊钧的话之后,在场的司礼监大太监、内阁大学士们都有些尴尬。
户部尚书李汝华赶忙开口道:
“陛下,使不得啊。咱们现在国库是真没钱了,若是再打一次打仗,那大明的财政就要彻底崩溃了。”
兵部尚书李知也开口道:
“别的不说,过去五年边军的军饷拨付率只有三成不到,边军眼下只能固守,无法主动出击了。”
朱翊钧哼了一声,道:
“难道朕就不能像当年那样,抽调天下兵马去平定努尔哈赤?”
众人都是默然。
天下兵马?
现在天下都被您搞得乱成一锅粥了,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起义叛乱。
这种时候再抽调天下兵马去辽东,那不是等于让起义的火焰越发旺盛?
好说歹说,众人总算是劝住了朱翊钧。
朱翊钧拂袖而起。
“哼,朕这些年的脾气好多了,若是再早几年,朕一定要这个努尔哈赤和丰臣秀吉一个下场!”
然而,万历皇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去主动进攻后金,后金却打上门来了。
后金都城,赫图阿拉皇宫。
说是皇宫,其实就是一个大村寨子里的大木头宅子中间的大堂。
不说用大明皇宫来比,即便是此时江南随便一座园林的景观和宅邸,都完胜这座后金皇宫不知多少。
但对已经过了六十岁的努尔哈赤来说,这座皇宫却是千金不换!
努尔哈赤坐在上首的龙椅上,脑后女真人标志性的金钱鼠尾随着说话轻轻摇晃着。
“明国如今边境废弛,朝政党争不休,万历皇帝昏庸无能,正是大金一展宏图之时。”
“朕打算今年对明国用兵,尔等觉得如何?”
众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开口。
“陛下/皇阿玛圣明!”
经过两个多月的准备和侦查,万历四十六年四月,努尔哈赤正式发动。
画面中,努尔哈赤登上一座祭坛,亲自念诵给上天的征讨檄文。
“大金国主臣努尔哈赤诏告于皇天后土曰:”
“我之祖父,未尝损明边一草寸土,明无端起衅边陲,害我祖父,此恨一也;”
“明虽起衅,我尚修好,设碑立誓,凡满汉人等,无越疆土,敢有越者,见即诛之,见而顾纵,殃及纵者,讵明复渝誓言,逞兵越界,卫助叶赫,此恨二也。”
“明人于清河以南,江岸以北,每岁窃逾疆场,肆其攘夺,我遵誓行诛,明负前盟,责我擅杀,拘我广宁使臣纲古里方吉纳,胁取十人,杀之边境,此恨三也。”
“明越境以兵助叶赫,俾我已聘之女,改适蒙古,此恨四也。”
“柴河三岔抚安三路,我累世分守,疆土之众,耕田艺谷,明不容留获,遣兵驱逐,此恨五也。”
“边外叶赫,获罪于天,明乃偏信其言,特遣使遗书诟言,肆行凌辱,此恨六也。”
“昔哈达助叶赫二次来侵,我自报之,天既授我哈达之人矣,明又挡之,胁我还其国,己以哈达之人,数被叶赫侵掠,夫列国之相征伐也,顺天心者胜而存,逆天意者败而亡,岂能使死于兵者更生,得其人者更还乎?天建大国之君,即为天下共主,何独构怨于我国也?今助天谴之叶赫,抗天意,倒置是非,妄为剖断,此恨七也!”
“欺凌实甚,情所难堪,因此七恨之故,是以征之!”
努尔哈赤念完之后,回头看向了在场的所有金国臣子。
他猛然拔出腰间长剑,高声开口。
“讨明!”
浩浩荡荡的后金军,自赫图阿拉出发,朝着西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