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在刚刚建立的时候,由于多为在朝堂不得志之人,势力颇为弱小。

    但随着他们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朝廷之中也有许多人加入其中。

    此时的大明朝廷之中,除去新生的东林党外,还有浙党、楚党、齐党、晋党……

    各种以地域、姻亲、利益关系而诞生的党派盘根错节,相互攻讦。

    臣子之间不再以国家利益为重,而是“非我一党其心必异”,竭尽全力庇护和帮助自家党派成员,不惜一切代价打压其他党派的成员。

    朱翊钧坐在御书房之中,呵呵地冷笑起来。

    “好,乱起来好啊。”

    “这些个混账东西,以前不是喜欢团结一致的反对朕吗?”

    “朕现在就在宫里看着你们狗咬狗,看你们将来还有没有时间找朕的麻烦,哈哈哈!”

    朱翊钧笑了片刻,顺手拿起一份奏折。

    奏折上的内容显露在金幕画面之中。

    “……皇子朱常洵,已获封福王数年,理当就藩。还请陛下下旨,着福王殿下早日就藩。”

    朱翊钧的脸色顿时一下子就变得阴冷了下去。

    “混账!这些该死的家伙,就不能给朕一点点开心的时间吗?”

    “朕已经让常洵把太子的位置让出来了,只不过是让常洵在京师陪一陪朕,这都要被他们置喙吗?”

    朱翊钧怒气冲冲地提起朱笔,在上面批示。

    “混账之言,离间朕父子感情,着锦衣卫调查!”

    朱翊钧或许忘了一点,那就是逆反心理并非他独享,而是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

    当朱翊钧对臣子们进行了多年的无视和压制后,臣子们也同样会抓住任何一个机会进行反击。

    福王朱常洵获得册封却迟迟不就藩,太子朱常洛在皇宫内处境艰难,这又一次引起了文官集团的担忧。

    朱常洵脾气性格酷似朱翊钧,这正是文官集团的死穴,没有人希望下一个皇帝还和朱翊钧一样。

    画面中,一名太监正在禀报:

    “陛下,去年的矿税……”

    朱翊钧打断了太监的话。

    “去年矿税所有剩余的银两,全部赐予福王。”

    “啊?”太监愣了一下,很快领命。

    想了想,太监又道:

    “福王府建造已经花费了二十万两,将近其他藩王预算十倍,是否需要控制?”

    朱翊钧摆了摆手,道:

    “二十万两算什么?给朕好好的造,不管多少钱,一定要造得让福王满意!”

    最终,福王朱常洵在洛阳的藩王府邸总造价达到了二十七万两白银,超出了其他所有皇子藩王府邸造价总和的三倍还多。

    不仅如此,朱常洵大婚的花费为三十万两白银,同样远超太子朱常洛。

    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在万历四十年,群臣对福王朱常洵迟迟不就藩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画面中,此时的大明首辅叶向高对着朱翊钧沉声道:

    “陛下,还请让福王尽早就藩,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朱翊钧摆了摆手。

    “好,等明年春天就让常洵就藩。”

    然而,到了万历四十一年夏天,朱常洵依旧没有就藩,这引起了朝堂群臣更大的不满。

    叶向高有些愤怒地站在朱翊钧的面前,开口道:

    “若陛下执意不让福王就藩,那老臣只能乞骸骨告老,免受无数同僚诘难。”

    说完,叶向高直接把辞职的奏折高高举起。

    朱翊钧陷入默然。

    登基四十年,朱翊钧如今已经是一个五十岁的老者了。

    他似乎也开始失去了一些叛逆的心思,缓缓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