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路军从戛鸠经过孟拱、勐养,中路军从蛮暮土司的地盘经过,随后直逼老官屯,在攻克了老官屯之后两军于孟密会合,沿水路直取缅甸首都阿瓦城。

    此外,在更加南边的宛顶、普洱区域,清军同样也派出了两千兵马虚张声势,打算吸引缅军一定数量的守军。

    但傅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刚出兵没多久,就碰上了巨大的麻烦。

    雨。

    暴雨。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让视线之中的一切犹如挂上了一道水珠帘幕,即便努力的睁大眼睛,依旧无法看清眼前哪怕三五米的地方。

    傅恒头戴斗笠,坐在马上,表情有些难看,对着身旁的海兰察大声开口道:

    “这样的雨能下多久?”

    海兰察的嘴巴动了动,见傅恒没有听到,就再次提高了声调。

    “大帅,这样的雨能从早上下到晚上!”

    “什么?”傅恒脸上的表情明显震动了一下,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抬头看了一眼道路两旁密布的树林。

    无数雨水短暂停留在树叶和树枝上,随后在重力的作用下猛然倾泻下来,傅恒头顶的斗笠被雨水冲得晃动了一下,险些掉落在地。

    “继续前进,说不定马上就能走出雨区了!”

    根据自己在京师生活多年的经验,傅恒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整整一天的行军下来,大雨持续不断。

    清军的将士们不得不提前一个时辰在山间停留,开始艰难地搭起了营帐。

    傅恒大踏步地走入第一个搭建好的帅帐之中,浑身上下密集的水珠伴随着他身体的前进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条明显的湿润痕迹。

    傅恒顺手将斗笠丢在了一旁,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就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快,去把总兵以上的将军都召集过来,阿嚏阿嚏!”

    很快,一群湿漉漉的将军就来到了傅恒面前。

    帅帐之中,喷嚏声一片。

    海兰察甩了甩手,一片水珠随之飞出。

    “大帅,这雨季真的不适合继续前进,不如咱们还是暂时后撤回国,等雨季过去之后再继续出兵吧。”

    傅恒闻言不由勃然大怒,伸手拍在湿漉漉的桌子上,水珠四溅。

    “简直就是胡闹!”

    “大军才刚刚出兵三天的时间就要退兵,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本帅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传令下去,继续进军!”

    大雨中,清军艰难地前进着。

    雨水让道路变得无比泥泞,装载着许多军需物资的马车车轮难以前行,在道路上压出了一条条深深的沟壑。

    一阵惊叫突然传来,镜头随之转向,正好看到一辆马车倾斜翻倒,马车上的各种物资哗啦啦地洒了一地。

    大雨中,许多清军士兵们狼狈不堪地冲了上去,奋力将马车推正,又将物资重新捡拾放好。

    道路本就狭窄,这样一来后面的清军不得不停留在原地等候。

    所有人的身上都是湿漉漉的,许多连斗笠都没有的最底层士兵们,甚至连睁开眼睛都难以做到。

    时间到了夜晚。

    雨水小了一些,但依旧还是淅淅沥沥,从天而降。

    营帐之中,打喷嚏和咳嗽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名睡在角落的清军士兵脸庞通红,不停弓着腰咳嗽,声音撕心裂肺,似乎要把一整颗心全部都咳出来了。

    突然,他嘴巴一张,鲜血带着不知是唾液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体液从口中喷出,整个人缓缓软倒,翻起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