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高欢效仿尔朱荣故事,自己坐镇晋阳城,以高敖曹、高乾等心腹驻扎在洛阳城之中监视北魏皇帝元修。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但在这片平静之中,反对高欢的人以及开始秘密集结。
在高欢政变夺权之后,斛斯椿、元宝胜、贺拔胜等人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得到预想之中的好处。
这些失意者很快团结在皇帝元修的身边,想要帮助元修重获权力,改写北魏政坛的秩序。
皇帝元修和朝廷之中的这些臣子们并非没有实力,因为他们拥有一个强有力的外援,那就是如今事实上控制了整个北魏西部关中、陇东地区的贺拔岳。
长安城中,北魏关西大行台贺拔岳正在和他最为倚重的头号智囊,关西大行台左丞、领府司马、加散骑常侍宇文泰商议。
贺拔岳道:
“阿泰,你素知我意,高欢此人专权跋扈,与我是水火不容,将来必有一战。”
宇文泰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开口道:
“主公,高欢之前就能以三万兵马击溃尔朱氏的三十万联军,如今他掌控整个中原河北加上并州,实力更是远胜往昔,我等断断不能小觑他才是。”
贺拔岳点头道:
“是啊,即便是我再加上兄长(贺拔胜)的军队,恐怕也难以抵挡高欢的攻势,这便是我迟迟不敢起兵的理由。”
说到这里,贺拔岳不由感慨道:
“当世真正有能力和高欢在战场上掰一掰手腕的,恐怕也只有南朝那个陈庆之了。”
宇文泰闻言并未丧气,而是激励道:
“主公何必如此颓丧?高欢不就是以少胜多消灭了尔朱氏才占据整个北方的吗?高欢能做的事情,我们同样也能做到!”
顿了顿,宇文泰又开口道:
“若主公担心,还请给臣一个名义,让臣去晋阳城侦查一番高欢治下军队的情况。”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高欢兵势强盛,我们就暂且再忍耐一段时间;但他如果像传说中那般沉迷于女色,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宇文泰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阿泰,你果然不愧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样吧,你先以我的名义去京师拜见陛下,我会在密奏之中阐述详情,让陛下那边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前往晋阳。”
宇文泰点了点头,正色道:
“请主公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宇文泰很快前往洛阳城,皇帝元修接见宇文泰之中对他极为欣赏,册封其为武卫将军,以朝廷的名义前往晋阳城。
宇文泰骑在马上,目光落在了面前高大巍峨的晋阳城,口中轻声自语。
“高欢……”
上一次在大殿之中见面,宇文泰还只不过是贺拔岳麾下一个籍籍无名的将军,充当跟班的角色。
那时的高欢已然是权臣尔朱荣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宇文泰甚至连和高欢打招呼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短短几年,宇文泰以武卫将军、皇帝使者的身份而来,晋升不可谓不迅速。
但高欢已经是北魏大丞相、渤海王,真正掌控了北朝的大权臣,注定要载入史册的大人物。
宇文泰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想:
“等下一次,我定会领兵前来,攻破晋阳城,取高氏家族所有项上人头!”
晋阳城门口,一名官员早已等候多时,带着笑容对宇文泰开口。
“使者一路远来辛苦了,我家大王已经在府中设下晚宴,为使者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