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今日为国而死,乃是希望天下人谨记大将军和陈公忧国忧民之心。”
“尔要好好当这个县令,将来有朝一日位列朝堂,勿忘初心,定要为大汉除去阉宦!”
孟优眼含热泪,重重点头。
巴肃含笑,拍了拍孟优的肩膀。
“叫人吧。”
孟优深吸一口气,擦去眼角泪水,高声开口。
“党人巴肃为本官所查,左右何在,将此人押送北寺狱,交给各位常侍大人!”
画面一转,巴肃血迹斑斑的尸体被抬出北寺狱,扔到了乱葬岗之中。
紧接着,金幕中出现的是一名两岁幼童。
幼童蜷缩在马车角落,惊恐看着面前两名陌生人。
窦府府掾胡腾,令史张敞。
胡腾和张敞的脸上,都带着浓重的悲戚。
张敞轻声道:
“收殓陈公遗体的朱震已死,胡兄你收敛了大将军的……”
胡腾突然使了一个眼色。
“嘘!”
张敞看了一眼幼童,顿时恍然,一拍大腿。
“瞧我这张破嘴!”
顿了顿,张敞道:
“好在负责审理你我的是曹节,这一次你我只是被禁锢终生,也算逃得一劫。”
胡腾冷笑道:
“曹节此人,表面仁慈,实际上还不是和侯览王甫一样的大奸大恶之辈?”
“十常侍无好人!”
突然,前面传来声音。
“出城检查,停下!”
马车停了下来,一名士兵掀开车厢。
“出城文书拿来!”
胡腾交出文书。
士兵扫了一眼,有些惊讶。
“你是党人?下来,接受检查!”
很快,胡腾和张敞来到城门处一名宦官面前。
宦官上下打量了一下胡腾张敞,冷冷道:
“尔等奸党欲往何处?”
胡腾厌恶极了宦官,面无表情地开口。
“既被禁锢终生,不得出仕,自然是回老家去了。”
宦官冷笑道:
“倒也识趣,等等,这小孩是谁的?”
胡腾怀中抱着的孩子,正在不停推搡胡腾,显得颇为抗拒,引发宦官疑心。
胡腾脸色一变,勉强笑道:
“这是我的幼子,此番随我一同回老家。”
宦官越发狐疑,开口道:
“焉知这不是窦武、陈蕃一党的漏网子嗣?”
张敞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就在此时,另外一名宦官快步而来,对这名宦官附耳说了几句。
宦官愣了一下,脸色放松不少,对着胡腾两人挥手道:
“既然是曹节大人帮尔等说话,那尔等就滚吧。”
胡腾两人赶忙抱着小童上车离开。
等到洛阳城在视线中已经不可见,两人这才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张敞看着幼童,轻声道:
“这是大将军最后的遗孤了,若是今日被那阉人识破,后果不堪设想啊。”
镜头聚焦在两岁男童身上。
窦辅,窦武之孙。
胡腾默然半晌,叹了一口气。
“那曹节,总算也是做了件人事。”
镜头一转,是曹节正在行礼。
“太后,今后便在此地安心休息吧。”
窦太后愤怒无比,盯着曹节,一双妙目之中似乎要沁出血泪。
“老妇这么信任尔等,尔等却杀了窦氏全族!”
窦太后心中,无比后悔、绝望。
只因自己的仁慈,让这些宦官害了娘家全族的性命。
窦太后自身又无子嗣,这根,没了!
曹节默然半晌,轻声开口。
“大将军还有一孙窦辅,刚刚由胡腾、张敞带着离开了洛阳。”
窦太后一怔。
曹节已经起身,离开了这座冷宫。
曹节一路前行,很快来到了长秋宫之中。
诸多宦官和大臣们,齐聚此地。
刚刚渡过十三岁生日的小皇帝刘宏坐在皇位上,一脸严肃。
大常侍侯览高声开口。
“窦武祸乱朝纲,太后窦氏责无旁贷,打入冷宫!”
“即日起,恭迎陛下亲政!”
众人纷纷朝着刘宏行礼。
“恭迎陛下亲政!”
少年刘宏脸上也露出激动的潮红,摆手道:
“诸位卿家都平身吧,将来国事,就都仰仗诸位卿家了。”
众人一动不动。
侯览咳嗽一声,道:
“没听到陛下的话?”
众人赶忙起身。
刘宏闻言,双目之中闪过一丝精芒,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侯览。
这一切,都被刚刚走入大殿之中的曹节尽收眼底。
窦武、陈蕃之变爆发后,宦官集团大获全胜,成为了最终胜利者。
而原本只是一个傀儡的刘宏,也借机摆脱了窦太后的束缚,在宦官们的力推下正式亲政。
这位少年皇帝,即将在大汉朝之中掀起注定载入史册的二十年波涛。
东汉世界之中,刘秀看到这里,心中突然一紧,不由喃喃出声。
“娘的,朕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