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迷迷糊糊地坐在书案面前,勉强抄了几句,头突然一歪,趴在桌子上,鼾声如雷。

    贾南风唤了司马遹几声,却得不到回答,心中不由烦躁,走过去用力摇晃司马遹的身体。

    砰一声,司马遹倒在地上,犹自打鼾不止。

    一个身影从旁边帷幕中走出,乃是赵王司马伦。

    司马伦走到桌案面前看了一眼,皱眉道:

    “皇后,太子殿下并没有抄完,就这么交给陛下?”

    贾南风哼了一声,道:

    “陛下还没傻到连一篇没抄完的奏章都会生气的地步!”

    沉吟片刻,贾南风干脆自己坐在了桌案面前,提笔书写。

    赵王司马伦侍立一旁,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震惊。

    贾南风的笔迹,竟然和太子司马遹的笔迹极其相似,几乎分不清真假!

    司马伦忍不住看了一眼还在地上酣睡的太子司马遹,心中多了几分同情。

    太子啊,你可知道,皇后想要废你,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就在此时,贾南风的声音响起。

    “好了。你让人将太子抬回东宫之中歇息,本宫要去见陛下,你也跟着去吧。”

    画面一转,在御书房之中,司马衷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奏章。

    “这是……”

    贾南风正色道:

    “这是太子酒后亲笔手书,妾身不敢隐瞒,只能呈送陛下。”

    司马衷怒气冲冲,拍了一下桌子。

    “这个司马遹,竟然想要逼朕退位?好大的胆子!”

    “朕若是当了什么太上皇,将来哪里还有那么多好吃的!”

    赵王司马伦在一旁听着,不由哑然。

    司马衷抓住贾南风的手。

    “皇后,快,处死司马遹,朕不喜欢这个儿子了!”

    贾南风闻言,心中不由大喜。

    司马衷毕竟愚痴,如此轻易就被哄骗过去了。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陛下,且慢!”

    众人将目光转向说话之人,乃是晋朝司空张华。

    张华表情严肃,沉声开口。

    “臣以为,此事颇为蹊跷。太子乃是国之储君,只需按部就班便可继承大统。如今他不过才十来岁的年纪,何须如此急躁?”

    “或许此事背后另有隐情,可能是有人在诬陷太子殿下!”

    贾南风急了,但张华毕竟是当朝名士,而且又是贾南风亲自任命,她不好与之争论,只能看了一眼赵王司马伦。

    司马伦会意,立刻高声道: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本王亲自看着太子写下来的,难道张司空是在怀疑本王?”

    张华盯着司马伦,冷冷开口。

    “赵王,你说你亲自看着太子殿下写的,那太子殿下如今何在?”

    司马伦道:

    “都说了太子酒后狂性发作才写的这些心声,写完自然就睡觉去了。”

    张华拿着奏章,冷笑道:

    “哦?你且看这奏章,前段用笔极为随意,乃是草书,确实可能是太子所写。”

    “但这后段呢?却是正楷!下笔如此端正,分明就是有人临摹太子笔迹,想要栽赃陷害!”

    贾南风和司马伦心中同时一惊。

    这都被他看出来了?

    司马伦看了贾南风一眼。

    贾南风瞪着司马伦,也不说话。

    司马伦咬着牙,怒道:

    “本王是有证人的,你若是不信,本王大可叫证人上来跟你对质!”

    张华呸了一声,道:

    “尔的证人?不如说是尔之奴仆吧。找个奴才来作证,真亏赵王你想得出来啊。”

    张华据理力争,这一场架竟然从白天吵到了傍晚,都没有取得结果。

    贾南风急了,附耳对司马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