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雾满脸不屑地说:“我们骗你有饭吃吗,是你一直腻想着少奶奶要害你,其实少奶奶从没想过害你,就是被你烦得厉害了,希望你跟高飞扬能够早日完婚,别整天来烦着她,是你不识好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呸。”
米依琳用力摇头:“不是这样的……叶言是她故意安排留在飞扬的身边……她就是故意想破坏我跟飞扬的婚事……她就是故意的……”她越说越大声,似乎这样才会让自己的心好过一点。
事到如今,他们还有骗她的必要嘛,真是顽固,夕雾鄙视地说:“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苏尽欢握着手机,淡淡地说:“夕雾,把她送去警局,告诉警方,不允许她保释外出。”
像她这样的人,让她出来了,她肯定会想办法找她报仇,她不想有意外。
夕雾立即点头说:“少奶奶,我这就送她去警局,不会再让她出来祸害别人。”说完,抓住米依琳的手臂,冷冷地说,“走。”
米依琳被她拽着往外走,知道自己这一去警局,恐怕再也没有翻身之日,转过头来,冲着苏尽欢大叫:“苏尽欢,我好歹是高家未来的媳妇,你就真的这么绝情,要逼我到绝路吗?”
苏尽欢冷眼睨着她,连一个表情都懒得给她,她有今天,全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到了现在,想借高家的光环脱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就要她坐牢,坐到死为止。
米依琳的叫嚷声渐渐远去,直到听不到了,苏尽欢才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高飞扬的手机号码。
手机响了好几下才接通了,米依琳被人质疑是杀人凶手的事在网络上疯传,高飞扬正在家里跟高耀升解释,接到苏尽欢的电话,很是愕然,以为她是来安慰自己:“喂,表嫂,你是为了依琳的事情打电话来的吗,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没事……”
听着高飞扬天真的话,苏尽欢不禁感到好笑,发生了这么多事,高飞扬很显然还蒙在鼓里。
苏尽欢深吸了一口气说:“表弟,我想有些真相,也该是让你知道的时候了。”不知道是他太蠢,还是太相信米依琳,到了这个时候,他对她依然毫不怀疑。
高飞扬听着她的话,感到有些愕然了:“表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她的话,他怎么就突然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苏尽欢抬头往外面看去,轻声说:“刚才米依琳跑到我家来造次,拿了匕首,想伤害我,被我的保镖抓住送去警局了,我打算告她蓄意谋杀……”
高飞扬听着苏尽欢的话,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一脸震惊,不敢置信:“表嫂,你,你说什么,依琳怎么会……”
苏尽欢淡淡地说:“她以为质疑她是杀人凶手的事,是我做的,她来质问我,还想跟我同归于尽。”
高飞扬只觉得晴天霹雳,着急地问:“那她有没有伤到你,你的伤势严不严重?”
听着他第一时间关心的人并不是米依琳,苏尽欢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嘲讽的讥诮,米依琳为了得到高飞扬,做了这么多无法回头的事,结果,高飞扬对她也不过如此,她现在一定很心寒了。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的未婚妻,她不只想蓄意谋杀我,就连叶言失踪的事情也跟她有关,是她派了你们家保镖刘标去杀了叶言,叶言被捅了一刀,推到了山坡下,至今尸体还没找到。”
高飞扬更是惊得脸色大变,震惊地说:“怎么会这样,依琳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他完全没有办法接受了。
苏尽欢眸光微沉了一下,说:“还有一件事,米依琳根本就没有怀孕,她为了嫁给你,谎称她怀孕。”
听着苏尽欢的话,高飞扬再次如遭雷击,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着,嘴角动了动,有些艰难地说:“这是……真的吗?”米依琳竟然骗了他这么久。
苏尽欢淡淡地说:“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去拘留所跟她当面对质。”
高飞扬的心里充满了苦涩,嗓音沙哑地说:“我相信你。”在这个世界上,他可以谁都不相信,但苏尽欢说的话,他一定会相信。
听着他完全信任自己的话,苏尽欢轻叹了一声说:“不管情况如何,你现在是她的未婚夫,她现在被拘留了,你是应该去看她的。”
高飞扬轻声说:“我会去拘留所看她。”米依琳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他可以接受的。
“我有点累了,就这样吧,再见。”苏尽欢说完,便掐断了通话,到了这个时候,这件事应该就告一段落了,她以后不用再被米依琳烦着,她看到她就觉得头痛。
苏尽欢刚收起手机,突然大腿一紧,一双小手臂抱住了她的大腿,耳边传来了一把透着稚气的奶萌声音:“妈妈,你不高兴吗?”
听到这软糯乖巧的声音,苏尽欢顿时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看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小千帆,正抱着她的大腿,扬起了稚嫩可爱的小脸,正一脸担心关怀地看着自己。
苏尽欢瞬间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有点不太确定地伸手捏了捏小千帆的粉嘟嘟的小脸蛋儿,惊讶地说:“千帆,你怎么跑出来了,你不用盯着你那枚神奇的蛋了?”
他竟然看得出来,她不高兴,还特意跑来安慰她,他这贴心的暖男行为,的确是暖到她了。
小千帆看着她,眨了一下那一双神似霍冽宸的帅气黑眸,说:“蛋宝宝睡着了。”
所以,他有空出来找她,是因为蛋宝宝睡着了,本来被暖到的心,一下子哗的又凉了,苏尽欢弯腰,伸手把他抱起来,有些不服气地问:“千帆,妈妈疼不疼你?”
小千帆毫不犹豫地点头:“妈妈最疼我了。”这一点毫无疑问的,苏尽欢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还每天都会跟他玩,爸爸就不一样了,他白天基本都看不到他,晚上回来,偶尔还会训斥他,爸爸就不疼他。
“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妈妈最疼你,那妈妈问你一个问题啊。”苏尽欢轻咳一声说,“如果我跟你的蛋宝宝一起掉进了水里,你会救谁?”
站在后面候着的保姆,听到她竟然问出了这种死亡命题,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她赶紧伸手捂住嘴巴,免得控制不住笑出猪声来。
小千帆睁大了那一双毫无杂质的纯净眼睛,一脸懵逼。
见他没有马上回答出来,苏尽欢的心又凉了一寸,不死心地继续追问:“千帆,你说啊,你会救谁呢?”
小千帆看着她半响才说:“当然是救蛋宝宝了。”
“什么?”看着他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苏尽欢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再问一次,“你说救谁?”
“当然是救蛋宝宝啊,妈妈会游泳,蛋宝宝又不会,你不会淹死,但蛋宝宝会淹死,我当然救蛋宝宝了,妈妈好笨哦,我去看蛋宝宝了。”小千帆说完,松开了抱住她的手,立即迈开小腿,噔噔噔,跑回房间去了。
苏尽欢瞪着他的背影,心拔凉拔凉的,哀怨地说:“妈妈会游泳没错,但游泳的时候会抽筋的,难怪人家说生儿子好听,生女儿好命,儿子还没养大就已经向外了。”养了女儿,起码长大了才会外向啊,这儿子真是白疼了。
保姆忍着笑说:“少奶奶,你跟少爷可以追生二胎了,一般男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小世界,就不会太粘人了。”她也只能这样安慰她了。
苏尽欢立即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不想生二胎吗,是你们家少爷不想,我想又能怎么样,我又不会单性繁殖。”提起这事儿,她就火都来了,本来想趁着年轻生个贴心的小棉袄,谁知道,人家硬是不肯,怕她又会难产,真是无解了。
“咳,少奶奶,我去看着小少爷。”一看她就要暴走的节奏,保姆赶紧溜了,提起生娃的事,无疑就是踩雷啊。
苏尽欢嘴角微抽,伸手顺了顺气,真是被气得心梗了。
在高家,高飞扬接到苏尽欢的电话后,整个人都傻了,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蠢,被叶言的花言巧语骗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被米依琳骗了。
那天他跟着她一起去孕检的,结果分明显示她已经有身孕的,她是怎么造假的?
高飞扬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开车来到了拘留所,站在那里庄严的大门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开了脚步,匆匆走了进去。
在拘留所里,米依琳已经完全没了往日里的神采,整个人都憔悴不堪了,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她嘴角微动了一下,了无生趣地说:“没想到,你还会来见我。”看到他这带着愤怒的神情,她知道,他肯定已经知道一切了。
高飞扬用力攥住拳头拳头,看着眼前这个越发觉得陌生的女人,嗓音嘶哑地说:“你为什么要骗我?”
听着男人的质问,米依琳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好痛,她强忍住那几乎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难过地说:“我为什么骗你,难道你心里就没有半点感觉吗?”她不计后果所做的一切,由始至终,图的不过是他。
高飞扬被她问得语塞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说:“你这样做,根本就不值得,你心里很清楚,我由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你。”
本来就已经很痛的心,被他再补了一刀,更是痛得滴血,米依琳很想笑,但笑不出来了,泪水也破防了,一颗接着一颗,滴滴答答地从她的眼眶里掉下来,她伸手捂住脸,任由泪水从指缝里渗出。
半响,她才哽咽地说:“我以为……等我们结婚后……你会对我……日久生情……”
因为有这个信念,为了他,她可以不惜一切,就算杀人放火,做违法的事情,她也无所畏惧,只是没想到,她的付出不曾得到一丝一毫的回报就已经成为了泡沫。
看着她哭,高飞扬也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难过地说:“依琳,这辈子是我负了你。”比起她骗他,她付出的代价远远大得多。
“我能走到这一步,我就料想着会有这么一天,我不需要你同情我。”米依琳伸手拭去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来,一脸倔强。
高飞扬用力攥了一下拳头,说:“叶言是说了很多谎话骗我,但她罪不至死,你不应该这么狠杀了她,你告诉我,你把她的尸体如何处置了。”叶言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他,他能为她做的,起码找到她的尸体,帮她办好身后事,不至于在外当个孤魂野鬼。
米依琳顿时愣住了,瞠大眸子瞪着他,不敢置信地说:“高飞扬,你来见我,不是想帮我的吗?”她就要坐牢了,他怎么不想想办法帮她打官司,这一来就问叶言的下落,难道在他的心目中,叶言那贱人还比她更重要吗?
高飞扬皱了一下眉头,说:“依琳,你所做的一切已经证据确凿了,表嫂也抓到刘标,他会出庭指证你,你现在能做的就是认罪,态度良好的话,说不定法官会酌情……”
“你让我认罪?”米依琳顿时怒火中烧,蓦地站起来,一巴掌往他的脸上刮去,暴躁地怒吼,“你不想办法帮我脱罪,你竟然叫我认罪,高飞扬,你怎能这么残忍地对我,我坐牢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那一巴掌打得很用力,啪的一声脆响,打得他脑袋嗡嗡作响,他本来可以躲开的,但他并没有,这一巴掌是他应该承受的,他把嘴里带着一抹腥味的唾液吞进肚子里。
平静地说:“依琳,认罪吧,我会向法官求情,让他酌情轻判。”
米依琳的心砰的一下子碎了,神情激动地大吼:“认罪我就要坐牢了,你真觉得负了我,你为什么不去请大律师来,帮我打官司?”
真的被苏尽欢说中了,高飞扬不会为了她脱罪,到了这一步,蓦然回首,她才真的认识到自己多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