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成是帮秦湘湘搀扶母亲上车时沾到的,结果被徐肯误会成了女生每个月都会来的生理期。
谭惜叹了口气。
麻烦事真是一件接一件,永无止境。
血迹已经干透了,用湿巾擦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效果,她想到徐肯还在外面等着,只能是先出去。
步子比之前别扭多了,人也有意靠着侧边走。
徐肯很能理解谭惜的尴尬:“谭经理,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女孩子难免会有这样的经历,我还帮湘湘买过卫生巾呢。”
他对女朋友是真得体贴。
谭惜垂眸说:“谢谢。”
如果没有他出言提醒,她现在恐怕还在顶着引人误会的血迹招摇过市,难怪出租车司机会在她下车时投来欲言又止的为难目光。
徐肯微笑了一下:“不气,谭经理,方便的话,你先回去换了衣服再谈也是一样的,我已经没那么忙了。”
他为人和善,很照顾女孩子的心思。
谭惜理解了小王她们对他感情生活的热衷,只是好奇能跟她在一起的女孩会是谁罢了。
“不用了,我没在办公室准备换洗衣服,不过半天时间而已,坚持到晚上下班回家就好。”
她想速战速决,尽快结束跟研发部有关的招聘工作。
谭惜说了几个名字给徐肯:“昨天在榕江大学的招聘会开的还算成功,收到了不少优秀学生的简历,刚刚提到的这些应届生专业对口,也有实习经验,或许可以考虑。”
徐肯答应得很爽快:“好,麻烦你把他们的简历发我一下,能缩短交接流程自然是好。”
事情很快定了下来。
谭惜转身要回办公室,但徐肯叫住了她:“谭经理,这个你先拿去用。”
他说的是自己的外套。
谭惜还是有点犹豫,她不想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徐肯开朗大方,全不在意的说:“只是一件外套而已,湘湘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平时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比我还热心呢,更何况是你,你可是她最崇拜的人。”
秦湘湘对他来说真得很重要。
“谢谢,等我把衣服洗干净,会再还给你的。”
谭惜接过外套围在腰间,简直无法面对他诚恳热情的目光。
自始至终,徐肯都是无辜的,他以为只要让秦湘湘远离宇森科技,就能保住他们的感情。
可周屿彻又怎么会对看中的猎物善罢甘休?
周屿彻无孔不入地渗透到了秦湘湘的生活中,今天更是亲自上阵演一出英雄救美,送心上人受伤的父母去了医院。
以后秦湘湘哪怕是看在这份恩情的面子上,都无法再拒他于千里之外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谭惜抬头看向徐肯,想要提醒他多关注一下秦湘湘,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实在是没立场说这个话。
不远处,一声“谭经理”的呼喊及时将她从煎熬氛围中解救了出来。
谭惜改口对徐肯说:“徐总,有人找我,我先过去看看。”
徐肯完全没多想,转头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声音是从靠近研发部的走廊里传出来的。
谭惜往那边走了两步,看到一个满脸雀跃的年轻男人正一边对他招手,一边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小跑过来。
她在天阙酒吧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这位“狐朋”正是愿赌服输,将一辆悍马输给了周屿彻的那个人。
谭惜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维持着表面礼貌问:“找我有事?”
“狐朋”看穿戴像个正经人,可是说起话来令人生厌。
“当然有事,上次你走得急,我都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今天在彻哥公司遇到你,正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顾天阳,天上的那个太阳的天阳。”
名字倒是好记,只可惜不是真得姓胡。
谭惜一脸平静:“顾先生,你找我有正事么?”
顾天阳还是点头,嬉笑着说起了抱怨她的话。
“当然有,你上次也太不够意思了,都说好了改天约时间,结果我给你打电话,却白白听了一通重金求子的诈骗宣传,你说这算不算正事?”
他回去后竟然真的试了谭惜报出的那串数字。
谭惜唇角微勾,笑意未达眼底:“所以顾先生是来兴师问罪的?”
顾天阳嘁了一声:“别扯这些没用的,你根本就是故意耍我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谁会信重金求子的广告?也就骗骗傻子。”
他倒是还没蠢到家。
谭惜敛了眉目:“我记性不好,可能报错了几位数字吧,真是不巧啊,没想到重金求子的诈骗电话跟我的号码还挺相似的。”
这种事死无对证,反正他也没录音,只要她咬死不认,坚称是他记错了电话号码,他就无计可施,哪怕他猜到她根本是在故意整他。
那串号码是谭惜在酒吧附近的电线杆上看到的。
层层叠叠的小广告里,最显眼的就是配了一看就是网图美女照片的重金求子。
套路还是那个老套路,说是深闺寂寞的富婆诚聘猛男,并且要求低的令人发指,愿意倒贴重金生孩子。
谭惜的记忆力向来很好,短时间内甚至能做到过目不忘,这才在被纠缠时顺口报了号码。
这样落伍的骗局早就没人会信了,顾天阳打电话过去,不成为诈骗团伙重点轰炸的对象才怪。
他想起这两天的经历,表情那叫一个难看。
谭惜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又说:“顾先生,周总有事出去了,如果你找他的话,还是改天再来吧。”
顾天阳却是笑了:“我当然知道他不在,而且我还知道他所谓的有事是在医院里陪他最近的小女友,我说的没错吧?”
谭惜瞬间看了过去。
周屿彻送秦湘湘一家去医院的事应该没有别人知道才对,他绝对是有备而来。
谭惜亲自带他去了隐蔽性最好的小会议室,她拦住准备茶水的行政,屏退其他人,然后给他沏了杯招待大户用的雨前龙井。
她含笑将杯子推到了他手边。
顾天阳没理会,只是往沙发椅上一靠,懒洋洋的劝了句:“谭经理,说真的,我都替你感到不值了,在彻哥的事上,你就别执着了,你们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