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我想的那般,宋谦把李玉娘娶回了家,并不只是喜欢那么简单。
像他这种唯利是图的男子,利用李玉娘制香的价值才是真。
街道小贩人人都卖着各式各样的香,唯独鹅梨帐中香惹我注意。
顺着那香气过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摊贩看到我眼神慌张得紧,赶紧拿着草帽戴在头顶,低头掩人耳目。
“你这厮,看到我心虚什么。”
我媚眼轻瞥,目光直盯着他那张脸,像是要将他盯死那般无处可逃。
他贼眉鼠眼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我仍旧站于他摊前。
眼见躲不过去,眼睛滴溜溜的打转,直找托辞。
“哎哟是花娘子呀,是我大意了,这才看到花娘子。怎么有功夫来泉州呢?”
将那草帽摘下,放搁在一旁,念道,“这天太晒了些,花娘子不如取些鹅梨帐中香,安神降躁。”
说着就拿起一串香丸,递到我身前。
原本我就喜欢这气味,香甜滋润,果断接到手里盘捻。
深嗅一口,浑身舒畅得很。
漫不经心询问,“这香是李玉娘卖于你的?”
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出口专供的香货竟在泉州城内流通。
若不是李玉娘被宋谦说服,以她的脾气怎么会主动让出这名贵的香。
摊贩点了点头,双手合十置于胸前拜了又拜。
“花娘子你就别为难我了,李家千金带着镇内一半的人都留居在了泉州,我们也只是谋个生计,才同她来泉州帮卖这香丸。”
话音刚落,赤狐上前询问。
“她人在哪?”
这摊贩心如针眼般细,一眼便认出了赤狐便是买他玉狐的那人。
他瞪大眼珠子,急忙绕到摊前,想要伸手拉扯赤狐的衣衫。
赤狐躲闪了一下,后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身后,那只手显然伸出了利爪,隔着薄纱衣衫若隐若现。
我生怕闹出什么动静来,拦在赤狐面前。
“你这厮,不安分。”
他被训斥了一番,百般委屈念道,“花娘子,你这友人少了我文钱哇,那日他用金罐换了玉狐,顺走了我一枚狼牙挂坠。”
“我本就是小商小贩,亏了钱不说,金罐又被你花娘子要走了。我……亏啊!”
他像是告冤情那般委屈,伸着手朝我们两人要钱。
周围的小贩听到动静,看热闹般都围了过来。
人群骚动,观谷子逛了一圈回来。
那摊贩又盯上了他胸前的挂坠,直呼,“就是这个,这是我的东西哇!”
说着便冲观谷子过去,还好他反应及时快步躲开。
摊贩直直追着他绕着人群追了两圈。
“给他银钱就是罢。”
赤狐一句话,观谷子立刻从腰带上挂的囊包里,掏出一两银子丢到了地上。
那摊贩两眼放光,趴在地上捡起银子喜笑颜开。
观谷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人群嘈杂起来,街道中央出现一匹白马。
白马上面是一抹鲜艳夺目的红。
女子修长脖颈下,穿着红色裹胸,被珠坠点缀金丝填满。
酥胸半遮半掩,如凝脂白玉。
一层红薄纱裙紧贴着玲珑浮凸的身子。
双腿叉开骑坐在马屁之上,裸露着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
她青丝如瀑,脸白如玉,颜若桃花。
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精致小巧。
满面没有一丝笑意,有的仅是刻骨的冷漠与讽刺。
但那含俏含妖的媚眼,似乎又在无时无刻引诱着男子,目光所触之处,撩拨着男子的心弦。
惹人联想到妖女,肆意众生。
“我以为会是谁呢?冀州城的婚奴花娘子,怎么有闲情来我泉州城内惹人耳目?”
声音婉转动听,又夹杂着一丝清冷和不屑。
可我不认得她。
也难怪,像我花娘子声誉卓越的婚奴,尚好的名声早就在冀州城内被广泛流传。
能传到百里之外的泉州城也不足为奇。
听闻身旁百姓提醒,“这可是花宴楼最有名的歌姬李央央,难得一见,此乃人间绝色。”
“是啊,这要去花宴楼花大价钱才能一睹美貌,今日大饱眼福了。”
“不够,根本看不够……”
那妖缠的身姿,骑于白马之上,四周的人都只得仰头抬看。
“瞧这美人玲珑剔透,想必心地善良如菩萨,可否认识一下?”
我未曾张口说话,观谷子便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