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煜看着付芸熙指挥着欧阳铎他们,将一车车的东西搬进清芬苑。
然后她带着锦红坐上了低调却奢华的那辆有着将军府标志的马车。
而他的士兵雄赳赳气昂昂,尾随车后,直奔相府。
东方煜一阵的风中凌乱,付芸熙总有惊人之举。
马车不疾不徐行进着。
付芸熙坐卧在舒适的马车内,时不时地将头探出车窗。
盛京路上的街景还是挺热闹的。
房屋虽不如现代的钢筋水泥混凝土直冲云霄,但一间间楼阁台榭鳞次栉比,民房、茶楼、酒楼、商铺……穿杂其中。
一路上也是人流不断,叫卖声、吆喝声、谈笑声交织着盛京的一片太平繁荣景象。
在这里开上一家医馆,生意应该会很不错,付芸熙默默地想着。
终于来到相府门前。
芸熙被搀扶着走出马车,阿铎早就以膝为凳,等着她。
芸熙愣了下,立即明白这是给她撑场面。
但她一现代人,怎么可能变态地以这种形式来显示身份。
“欧阳铎,起来。”芸熙严肃地命令着欧阳铎。
“你可是大将军的副将,是将军的左膀右臂,你应该受人敬仰。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而做出这种牺牲。”
阿铎眼里一阵错愕,看了芸熙一眼,心中百感交集,“......我......是!少夫人。”
被人尊重与信任,这让欧阳铎的脸上渐渐地浮现出笑意。
起身让人拿了凳子,伸出穿着铠甲的手臂给芸熙当扶手。
芸熙看了看,心想着这还是可以接受的,再拒绝就矫情了。
于是她就着欧阳铎的‘扶手’,缓步走下了马车。
大门口相爷带着夫人和众子女下台阶相迎,芸熙娘是妾室,没有露脸的机会,该有的礼节过后。
“付芸熙,你的夫君呢?”
“怎么就她一个人回来了?”
“什么都没带,不会被嫌弃了吧?”
……
相爷的诸多子女都看正房脸色吃饭,平时欺负芸熙惯了,出嫁成了将军夫人也不放过奚落,每个人脸上都色彩缤纷。
付芸鄢的伤还没好全,为了看芸熙的笑话,可是等了多时。
耳边充斥着各种的嗤笑,只要耳朵不聋都能听得见,此时她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付芸熙。
“将军可忙了,他,可没空搭理闲杂人等。”
芸熙闲闲地讪笑着,慢吞吞地回了句。
一听这话付芸鄢感觉又被打了脸,她抬手指着付芸熙,“你少得意,别以为成了将军夫人就可以目中无人!你……”
突然听到“唰”的一声,兵刃出鞘,寒芒四起。
只见付芸熙身后的士兵将配在腰间的兵刀齐齐拔出一半,个个眼神凌厉。
欧阳铎则将剑尖对准了付芸鄢的指尖......
相爷和柳氏赶忙上前,柳氏将脸色有些苍白的付芸鄢拉到自己身后。
付相的脸色从一开始就很不悦。
东方煜没陪女儿回门,就连礼也没见着一星半点儿。
这也太不给相府面子了,但转念又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看着眼前的情形一时也不好发作。
“嫣儿,快退下。”付相朝柳氏使了个眼色,柳氏便赶紧带着付芸鄢退到了一边。
付坤转身对着芸熙,“熙儿,你姐不懂事。如今你已是将军夫人,不该再与嫣儿一般见识才是。”
‘哈’,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看来付相手心的肉是香的,手背的肉是臭了。
芸熙不屑地讥笑两声,挥了挥手,欧阳铎他们‘刷’地收了兵器。
此时芸熙的身份已然今非昔比,作为护国大将军的夫人,丞相府除相爷和夫人外一众人等都需恭恭敬敬地对她施礼。
芸熙昂首挺胸地随着相爷越过众人进府。
付芸鄢眼目刺红,如果眼神能杀人,付芸熙现在已经被嫉恨的眼神射得千疮百孔。
这贱女居然没被那凶残的男人折磨死,还这么趾高气扬地在她面前摆谱。
相府的大厅剩下付相和他的夫人。
“爹,熙儿有些事要与爹爹说。”
芸熙想着心中的事,也不想在此地多停留,于是望着便宜爹,长长的睫羽扇了扇。
相爷看了眼芸熙,便转头对着身侧的夫人柳氏说道:“夫人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明摆着赶人,柳氏翻了翻白眼。
出嫁前老爷在书房里与这贱丫头谈过话后,芸熙娘就被护上了。
想的磋磨报复的法子都没办法实施,气得她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
现在支开她,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
她冷着脸睨了芸熙一眼,鼻子喷着气,甩袖离开。
再次来到了书房,付芸熙的心境已没了当日的焦躁与戾气。
那时刚穿越过来就被算计安排着去替嫁。
虽然对于芸熙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空间,娘亲又被拿捏着,总难免心焦。
如今芸熙静静地端坐,脸带笑意轻抿着香茶,十分的优雅。
“说吧,什么事?”
书桌后的相爷看着付芸熙慢条斯理的样子,忍不住暗忖着,去了趟将军府这女儿似乎又不一样了。
芸熙放下茶盏,将脸上的表情稍微整得严肃了些,然后抬眼看着相爷。
“爹,你知道军饷的事吗?”付芸熙单刀直入。
“嗯~”相爷付坤心中一凝,“你是听到什么了?”
“是啊,爹。”
付芸熙起身,瞥了眼门口处,将声音压低道:“昨日我去找将军时,在书房门口,不小心听到了几句。”
“哦?”相爷蹙眉看着付芸熙,“听到了什么?”
“隐隐约约听到说‘边城’、‘军饷’什么的。”
“军饷?”相爷眉头锁紧,双手微颤,脸色有些苍白,“还有吗?”
“还有……”
芸熙紧锁眉头,像在极力地回想,然后瞪大眼睛,“对了,还有‘证据在手’,‘皇上’,这些。”
芸熙看着渣爹脸上的肉不自在地跳动了几下。
“证、证据?可有听清?”相爷付坤双眼紧紧地盯着芸熙,这女儿会不会撒谎呢?
“他们虽声音低,但我就在门外,确定听清了。”付芸熙看着不安的渣爹。
宰相付坤的眉毛都快挤到一起了,眉心出现了深深的折痕,脸色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