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玥没有心情去融合这种氛围,就好像是两个世界。
扞格不入。
难道慕释景真的只是让她坐在这里看他们喝酒应酬么?
为什么在她的认知里,慕释景本就是那种没有目的绝对不做多余之事的男人?
朝对面的乔塬粱看去,他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举手投足都是儒雅修养,充满游刃有余的魅力。
“怎么不喝?”慕释景偏过脸,看她。
黑眸深不可测到连光线都进不去,让人心里发怵。
阮清玥的眼神微颤,小声地问,“我能回去么?我对这些真的没兴趣。”
今天晚上她更适合陪在她妈妈的骨灰旁边……
“不急,重头戏还没开始。”
阮清玥身体一震,不安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的话还未说出来。
包厢的门推开,保镖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弯着腰说话,“慕先生,人齐了。”
“嗯。”慕释景示意了下。
保镖转身走开。
阮清玥更坐立不安了,难道人还没到齐?还有谁来?会和她有关?
但她想的是坏事……
阮清玥抬头,一下子撞入乔塬粱的眼眸里,她能表示的只有满满的歉意。
如果不是因为她,乔塬粱根本就不会参与到这种事情来。
还得帮她隐瞒孩子们的存在……
包厢门口再次有人进来。
阮清玥看去,身体倏地僵硬。
“熟悉么?”慕释景问。
阮清玥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
她怎么会不认识?这都是当初羞辱她的三个男人——林总,何东裕,朱老板。
“你……你想做什么?”阮清玥牙齿都打颤。
慕释景黑眸闪过狠戾,“当然是要为他们做的事付出代价。”
“慕先生,饶命啊!”首先跪下的就是朱老板。
林总见状,也跟着跪下。
只有何东裕还在那里不在状态中。
毕竟在他不算富裕的世界里,这种被权势支配的力量还是没有真正见识过的。
慕释景带着戾气的黑眸扫过去,何东裕的腿有点软,直愣愣地跪下。
“哪只手碰的?”慕释景开口问,不怒自威的气势。
三个男人浑身都得如筛糠,看了眼阮清玥,便颤巍巍地伸出了某只确定后的手。
林总当初摸了阮清玥的腿。
何东裕打了阮清玥的脸,今天又拽了她的手臂。
至于朱老板就更不用说了,碰得不止是一只手。
然而他们不傻,慕释景要的不是一只手的问题,是报复。
“慕先生,我们……我们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是……”林总开口。
“是……”朱老板抖着浑身的肥肉。
都不敢说出那是慕释景的意思的话来。
何东裕不说话,因为他没有听任何人的吩咐。
他只是掉进别人的陷阱。
可依然逃不掉追责的下场。
“我让你们碰的?”慕释景问,脸色阴冷。
林总和朱老板不说话了,确实是没说让碰,难道不是那个意思么……
“慕先生,下次我们不敢了,请饶了我吧!”林总痛哭流涕。
慕释景使眼色,保镖上前,摁住了何东裕的手,一刀子扎下去——
“啊啊!!”何东裕惨叫,震慑在包厢里的每一隅。
在场的人虽然见惯大世面,都要被这凶残见血的一幕给惊到。
那酒更是喝不下去了,手里拿着酒杯,不知道是放好,还是不放好。
总感觉这场邀请,是想杀鸡儆猴。
乔塬粱不愧是校长,相比之下心理素质是最强的,除了微微蹙眉表示反感,其他的便没什么反应了。
倒是阮清玥忍不住了,“够了!”
她以为又是一场羞辱,没想到是如此暴力的画面!哪一种都是她不堪承受的!
慕释景脸上冷地没有温度,“不用替他们求情。继续!”
接着又是一阵惨叫,朱老板倒在了地上,抱着几乎整个切下来的手掌滚在地上。
再来是林总,刀尖扎入手掌,力度大到要刺穿地板。
包厢里那是哀嚎声起伏,不知道的以为是屠宰场!
血流了一地,触目惊心。
做完之后,保镖将三个大男人跟拖死猪似的拖出去。
但那一滩滩的血仿佛渗透进了空气里,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连酒精都掩盖不住。
阮清玥脸色发白地出神着,下颚微紧,手指带着粗糙的力度将之掰过去,面对慕释景那张恶魔的脸。
“这就是碰你的下场。”慕释景黑眸微敛,泛着不动声色的冷光,“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有例外,否则,就是跟我作对。”
这话带着意有所指的警告,是说给乔塬粱听的!
阮清玥岂会听不出来?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就成了慕释景的所有物?
她不答应!
阮清玥挥开捏着下颚的手,起身,“随便你,我先回去了。”
转身,逃似的离开包厢,酒吧。
一路奔到外面路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夜色里的新鲜空气。
委屈,痛恨,悲伤,一股子涌上来,沾湿了她的眼眶。
看到车子来,她打开车门上车,直往她妈的公寓去。
到了家,骨灰还在那里。
阮清玥无力地坐在地上,眼泪一颗颗地掉。
她妈不在了,晚上又没有去接孩子,心里难受地揪在了一起。
她真的很怕自己支撑不下去。
好在晚上慕释景没有再出现,否则她要发疯的吧!
白天,阮清玥将租的房子退掉了,住在姚春丽的屋子里。
这样可以省钱。
没有姚春丽的帮助,她在照顾孩子上面肯定是不能随心所欲的。
至少不能天天将孩子们丢在学校里。
下午的时候阮清玥去了学校,将孩子们接回来。
“阿婆呢?麻麻,阿婆怎么不在?”朝野虎头虎脑地左看有看。
换鞋的阮清玥微顿。
“咦,麻麻,这是神马?”嘤凛指着柜子上放着的黑色盒子,好奇地问。
“以前没有。”尚宇说。
三个孩子还是很精明的。
阮清玥走过去,怔怔地看着骨灰盒,说,“这是……外婆。”
三小只齐齐地看向麻麻,似乎不明白麻麻话里的意思。
阮清玥蹲下来,摸着他们稚嫩的小脸蛋。
并没有打算隐瞒。
“外婆晚上回家,不小心掉进了河里,然后……没了。”阮清玥哽咽了下,忍着没有落泪。
三胞胎反应过来什么是‘没了’后,眼里聚集着泪水,哭了出来。
“窝没有阿婆惹……”嘤凛哭到抽噎。
朝野和尚宇憋着脸,泪水哗哗地掉。
阮清玥眼里的泪水涌出来,上前抱紧他们软软的小身体,“麻麻在呢,别难过,以后都会好的……”
嘤凛从麻麻的怀里抬起头,小手胡乱地抹着麻麻脸上的泪水,“麻麻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