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辣辣一下就站了起来,声音都带着颤抖,“什么叫找不到了!”
“母树,这是您的法则!”
“您说要将主人带回来的,为什么会找不到!”
蜗蜗安抚性的将辣辣拉到自己身后,他很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一开口,声音还是忍不住的拔高了。
“母树,您再仔细找找。”
蜗蜗说完还去探了一下殷念的呼吸。
是正常呼吸,并没有像母树说的那样超过时间就死去。
蜗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张起来,“不是说有时限的吗?”
“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了,主人好像没事?”百变仔细的观察着殷念的脸,见她脸颊红润,甚至连受伤的样子都没有。
母树此刻也觉得很困惑。
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我去找。”她干脆盘腿坐在了殷念身边,一只手拉住了殷念的手,她的指尖出现了无数细细的根须,直接刺入殷念的手腕里。
“和现在法则不一样,过去法则并不是我一手操控的法则。”母树闭上眼睛,“但我肯定会将她完好无损的带出来,你们守好。”
辣辣用力点头。
母树的眼睛闭上后,她浑身上下就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绿色枝丫。
将殷念整个人也拖了进去。
母树眼前的视线飞快的开始变化。
既然找不到殷念,那就看看殷念从一开始被她打进‘过去法则’到现在,都经历了什么,这些她还是查得出来的。
眼前一片漆黑的景色缓缓褪去。
她听见了欢呼声。
还有撕咬声。
一个不大的斗兽场却坐满了人,母树站在中央,看着其中一头狮兽正将一个满身是血渍的女人压在爪下。
她的肚子被尖锐的牙齿咬开,腹内的软肉和脏器是灵兽最爱的柔软饭食。
周围的欢呼声震耳,狮兽在狼吞虎咽。
而母树认出了此刻口吐鲜血看不清容貌的女人。
是殷念。
她的噩梦的起点永远是这个离不开的斗兽场。
过去法则是杀人法则,它会带着她回到她最不堪的过去。
而这种时候,往往陷入过去法则中的那人精神会崩溃,在看不见未来的过去里被淹没埋葬,这一招对有心灵创伤的人特别好用,堪称无往而不利。
这也是为什么白寻失败了十三次的原因。
比起来,林枭的过去并没有太过不堪和令他难以回首的事情。
他并不恐惧自己的过去。
可殷念不是的。
狮兽大口吞吃完,对着空空如也的腹腔发出了一声咆哮。
果不其然,腹腔很快又重新充盈起血肉来。
二次进食开始了。
母树看着这一幕,这并不是她创造出来的,都是曾经真正发生过的。
殷念的日常。
这样的折磨不知道过了多久,殷念才被人拖下去,准备重新关进底下水牢中。
可看起来都要死透了的殷念突然睁开了眼睛,绕过那些抓着她的人,一下扑到了狮兽吃饱喝足的背上,一口咬下了它的眼睛。
“吼!!!”狮兽愤怒咆哮。
殷念被她一爪撕裂开胸膛。
她看着却很高兴,直接将那只眼睛生吞下去,“哈哈哈哈。”
她的牙齿上都是血,分不清是狮兽的还是自己的。
只是裂开就是一张血盆口,她被养的不像个人,像个兽,连看人的眼神都像是兽类。
母树对殷念的曾经有过了解,却不曾这么细致的了解过。
母树蹲下身,仔细的盯着殷念的眼睛。
她见到殷念的时候,殷念已经是一个很出色的人了。
她聪慧,勇敢,强大,潜力十足,具备了她所喜爱的所有特质。
可殷念也不是一出生就得到了这些的。
殷念被人像是扔垃圾一样扔进了水牢。
她的四肢被锁链锁住,几个巨大的铁钩直接穿透她的身体,就是为了保证她体内的血一直流一直流,让她没有力气逃出去。
守卫摇头嫌弃:“真是怪物。”
“快走吧,别看她了,你可怜她谁可怜我们?帝姬要是生气了,我们就惨了。”
他们不敢在这里多待,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火源。
这地牢一下就变得不见天日。
当然,对母树来说多黑都没有问题,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殷念整个人都被泡在水里,只有泡在水里,血才不会凝在伤口上,会有源源不断的新血一直流出来。
“咳,咳咳。”她慢慢的开始咳嗽,咳嗽的声音越来越撕心裂肺,每一次咳嗽,被穿透的胸膛就牵动伤口,涌出大片的血水来。
殷念垂着头,好不容易慢慢将咳嗽压下来。
她微微垂头大口大口的喝着蔓到脖子上的血水。
等喝的差不多了,她垂着的头才抬起来,身上的锁链发出了哗啦啦的撞击声。
她突然对着空气说:“你谁啊?”
母树悚然一惊!
殷念发现自己了?
不对,她明明只是在查看殷念的记忆。
那殷念这是?
母树只见殷念面前的空间扭曲了起来。
周围的景物也变得模糊起来。
破解过去法则的办法是唯一的,那就是陷入法则的人自己醒过来,记得自己是谁,就能出去了。
可一旦已经醒过来的话,那方才那一场‘虐待’还怎么可能进行的下去,在自己的‘过去世界’中,殷念才是主人,她分分钟就能进行反杀。
可现在殷念却对着空气问这句话?
母树还没能弄明白在殷念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周围的场景瞬间就变了。
不再是斗兽场。
这里到处都是瘴气。
这是曾经关押魔族的山涧底下。
这一次,母树看见的殷念已经不是那个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可怜巴巴的殷念了。
她穿上了新的裙子,有了用不完的法器。
还有很多看起来并不好相处,实际却单纯至极的魔族宠着她。
她有了自己的屋子,他们还将殷念的屋子布置成了小姑娘都喜欢的颜色。
母树看见殷念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结束了一天的修炼。
闭上眼睛要沉沉睡去。
母树知道,这也是过去法则的一种杀人方式,用硬的不行,就用甜蜜的刀,将人悄无声息的留在这里处死。
很多人能在苦难中往前走。
却会在幸福中痛哭流涕,再无斗志。
人很难满足。
但有的时候又很好满足。
“是这里将你留下了吗?”母树轻声道。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下。
床上看似熟睡的殷念就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哪里有一丝睡意?
她还是盯着自己面前的空气,一字一句问:“你,是谁?”
她并不是盯着母树的。
可那一瞬间,母树身上的肌肤感受到了久违的刺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