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阮倾妘轻轻在殷念脑袋上弹了一下，“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成那样的。”
“殷念，你是不一样的。”
殷念拿着枯枝笑了笑，“谁知道呢。”
她看了一眼外面那残忍的现实，“首席，我会继续让小地鼠挖地宫，我们万域会有一个专门独立的地宫。”
“如果对别人的要求是十，那我们万域的修炼度就会调整成一百，能承受吗？”
阮倾妘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我会带他们训练出两百的分量，咱们万域又努力又愿意拼命的天才，可不只是你一人。”
“当然，这一点我最清楚。”
殷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枯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对了，等会儿若是白娘娘这边的人消停了，母树可能会回到洞里，你帮我拦着点母树。”
她要去见芽芽的事情。
暂时不能让母树知道。
“知道了。”阮倾妘随意的挥挥手，打算回到万域那边，毕竟现在还有不少人被刺激的眼眶发红。
“首席。”殷念突然叫住了她，“接下来可能会很辛苦，也很危险。”
“你可千万别死了。”
“别像无霜首席丢下你一样，丢下我。”
阮倾妘没说话。
只背对着殷念朝着她再度挥了挥手。
“主人，你当真要去见芽芽吗？”辣辣有些难过。
蜗蜗摸了摸她的脑袋，“如果芽芽已经变成了和白娘娘一样的人，那么势必是要杀死的。”
“我们杀死她，比母树亲手杀死她更好，是不是？”
辣辣虽然心里难受，可还是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
殷念将枯树枝拿到了自己手上。
没入药池中。
为了避免被外面母树的枝条感应到，她整个人都沉入了水中。
下一刻，小苗留给她的生命本源和母树给她用来应对特殊情况的生命本源一起源源不断的流入了这一截枯枝之中。
四季法则开始运转。
黑又干的枯枝顿时散发出了生命力。
殷念和元辛碎一样，捕捉到了上面那一丝属于芽芽的气息。
和母树无限接近，可能再成长下去都要一模一样的气息。
她的神识顺着这气息，没入了空间甬道中。
而就在她神识离体的那一瞬间。
辣辣他们作为伴生兽就感受到了。
她们也紧张无比。
但也开心，”太好了，主人的精神力也变得比以前更强了。”
“自然，以前主人只是用普通的资源，就能进步神速，现在最好的资源日日不停的给她吸收，当然进步的会比以前更快。”蜗蜗满脸自豪。
他的手贴着殷念的后颈，精神力没入殷念的天宫，替她守住神识根基。
这样，就算殷念的神侍在那边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也能保证殷念不要天宫受创严重变成傻子。
因为有蜗蜗这个擅长精神力的灵兽守着。
殷念才能放心的顺着气息找过去。
她的神识出现在了一栋房子前。
哪怕这一处地方她当时不曾来过，可远眺一看，殷念能确定这里是白娘娘的领地。
屋子很大，里头浓郁的生命本源之力和血腥味弄的快要溢出来。
外面还守着一群侍卫。
他们实力不怎么样，殷念的神识轻松的避开他们，来到了窗户那边。
刚转过去，殷念就猛地愣在原地。
一个和母树长得十分相似的少女，两手捧着脸，靠在窗台上。
整个脑袋都从窗口中探出来。
她正专注的看着地面一处位置。
那是……芽芽。
殷念几乎是下意识握紧了垂下来的手，手上精神力立刻凝出了短短的匕首。
殷念的一颗心完全沉了下去。
芽芽身上，有非常非常重的红腥之气。
她能看见这和谐，是因为她有很多堕神。
堕神身上的憎怨之力会影响到她。
使得她对这些生死因果格外敏感。
这孩子身上，已经缠绕了无数无数的恶意因果。
死去的人越无辜，恶因果就会越重。
这些因果，一笔笔都交织落在芽芽身上。
她像是一个被血气包围住的人。
这孩子……杀了很多人？
殷念的喉咙仿佛被人扼住一样。
虽然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白娘娘教不出什么好孩子。
可真的看见的时候。
还是觉得心痛难当。
殷念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泄了力气，可握着刀的手却越来越用力，不要心软，不要犹豫，殷念的一双眼睛沉下来。
就在此时，她面前的芽芽却突然鼓起了脸。
殷念顺着她认真凝望的地方看去，发现在窗台下的荒地上，竟然有一只绿皮青蛙。
青蛙两颊鼓起来，“呱。”
芽芽的两颊也跟着鼓了起来。
“呱。”
她尝试着去学青蛙的叫声，还伸出手打算去捞那只青蛙，脸上带着笑容，“小青蛙，要不要和芽芽做朋友啊？”
可她一出声，那只青蛙就跑了。
芽芽的手垂落不动，保持着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的姿势，一动不动，她看起来像是一块在晒太阳的抹布，垂头丧气。
殷念看了一眼那一跳一跳跑到了拐角的青蛙，手指微动。
“呱？”耳旁又响起了芽芽的声音。
殷念猛地扭过头，却看见了芽芽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方向，“嗯？我以为是上次那个男人又来了呢。”
她缓缓的冲殷念露出一个笑容，而无数的法则之力已经围绕包裹住了殷念。
要瞬间碾爆她的神识是很容易的事情。
殷念清楚的感觉到了血脉的强大，芽芽是天道的传承者。
“新的面孔。”芽芽撑着脸，露出一个笑容，身上的血气因果跟着她的笑容扭动漂浮，“你要不要和我做朋友啊？”
“虽然青蛙跑了。”
“等一会儿我就将它抓回来，大卸八块。”芽芽口中说着残忍的话，“你要是跑了，我也将你大卸八块，你说好不好？”
殷念却没有因为这些话离开。
或者是露出厌恶的神情。
她反倒是朝着芽芽走了过去。
在芽芽诧异的目光中。
抬起了手，芽芽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她知道的，一开始就知道了，这女人手上拿了个匕首。
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殷念。
却没有在殷念抬起的手上看见匕首。
反倒是握住了拳头，殷念将手伸到她面前，松开，掌心朝上。
“呱。”青蛙在殷念掌心跳了跳。
落在了芽芽的窗台上。
殷念抬起头，一手撑住了窗台，回答了她问过元辛碎，也问过青蛙，也问过很多很多人和动物的那个问题。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