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颖想了想,要是真拿着二十万现金,也未免太高调了。
她可不想一出门就被别人盯上。
“不是很急,我等转账吧。”
挂断电话,她舒了口气,站在银星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就四个字——人面兽心!
一回头,她和朝自己走来的尤晟旭对上视线。
她跟尤晟旭见过几次,以为点个头就结束了,没想到他停在了她身边。
“不勉强吧?”
“什么?”
尤晟旭食指滑过鼻子和上嘴唇中间,“要是困难就说一声,我可以借你。”
时颖大概听明白了,他是以为她钱不够,所以特意出来帮她的?
不对,绕来绕去,还是为了帮许尽欢。
“不用。”
尤晟旭侧头朝她看了一眼,浑身上下加起来也不过几百块钱吧。
怎么看都不觉得像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二十万的女孩子。
“我承认你刚才说我赔的时候特帅,但别因为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小姑娘的青春很宝贵,且行且珍惜。”
说完,尤晟旭自己都想给自己两大嘴巴,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是稀奇。
要是真有一个又漂亮又年轻又不惜出卖身体的小姑娘,他估计比谁都高兴。
想不到他也有一天会劝别人且行且珍惜。
时颖直接笑了,“我找我爸拿的钱。这应该不至于让我后悔吧?”
尤晟旭额了一声,“看来你还是个小富婆。”
“跟你们比还差得远。”时颖前后踮着脚尖,语气意味深长,“二十万,就算我爸不犹豫,我也得犹豫犹豫。”
尤晟旭,“那你还舍得帮尽欢?你就不怕她以后不还你钱?”
“欢欢不一样。”
时颖果断说,“为朋友两肋插刀是我的原则。何况我看人很准,欢欢是那种你对她好一分,她还你十分的人。我爸说了,钱不是大事,一起患难的感情才是最难得的,不是吗?”
尤晟旭头一次在一个女孩身上找到了知音的感觉。
“尽欢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就放心了。”
时颖没说话,余光中看见郎晋和许尽欢一起走了出来。
她惊讶道,“你们怎么出来了?”
许尽欢尴尬地指了下旁边的郎晋,尤晟旭大呼,“不是吧?你又动手了?”
郎晋面无表情,“你们太墨迹。”
说完,他直接越过所有人。
尤晟旭跟在他后面絮絮叨叨。
“我真烦你们这种动不动就打架的!下次能不能提前跟我吱一声啊?每次都把我撇下是几个意思啊?”
走了两步,又回头。
“你俩跟我们走吧,正好送你们回去!”
许尽欢和时颖也怕齐星翰找人报复,跟着这两人也是最保险的事情。
上了车,她跟时颖坐在后排。
“郎先生,旭哥,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她很纳闷,从刚才她就觉得他的反应像是事先就知道她在那里一样。
尤晟旭坐在副驾,“哦,肇南给我打的电话,成邦哥看见你在银星了。”
许尽欢没想到还是没绕开周肇南这个名字,心里有过猜疑,但被认证的时候还是有点别扭。
冥冥之中,周肇南又帮了她一次。
时颖问:“你们早知道那个齐星翰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吗?”
“当然。”尤晟旭开始介绍齐星翰的事迹,“他就乐意骗你们这种小姑娘。跟于洋俩人联手演一出兄弟分裂的大戏,先把你们这群小姑娘唬住,再把你们——”
尤晟旭撑着后脑勺,点到为止,“反正离他远点儿,畜生一样的狗东西,你们怎么跟他搅到一起去的?”
许尽欢表情凝重,“我便利店打工的同事,就是齐星翰的女朋友。”
“哦,你说旁边那个姑娘啊,那八成让齐星翰忽悠瘸了。”
“那怎么办?”
尤晟旭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同事让他得手了吗?”
许尽欢慢半拍反应过来得手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之前有那么一两次,余书微说要跟齐星翰一起过夜,她不好揣测别人的私事,但她的确没法不往坏处想。
时颖偷偷举手,“我有一次,在药店看见她买避孕药......”
两天前她去药店买膏药,撞见过余书微问店员避孕药的事情。
这事是余书微的隐私,她也没到处说,甚至怕余书微尴尬,还躲在了药店的货架后面。
尤晟旭也无奈地笑了下,“那也没办法了,反正齐星翰得手以后也很快就会腻的,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会把你同事给甩了,这都成他基本操作了。”
接下来许尽欢一路都心事重重。
时颖瞥到她给余书微发了条,但一直到回宿舍,余书微也没有回复过。
第二天,她特意提前来便利店,余书微看了她一眼,表情平静,继续做事。
许尽欢做了下心理准备,走过去,“微微。”
余书微搬了一箱矿泉水走过去。
“微微。”许尽欢不放弃,“我们聊一下可以吗?”
砰的一声。
矿泉水砸在了地面上。
“有什么可聊的?我对你不好吗?我帮你收集信息,给你介绍朋友。你倒好,偷我男朋友的项链,还让你的朋友把我男朋友打成那个样子,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在医院陪了他一晚上?”
“许尽欢,我真是看错你了。”
许尽欢连忙抓住她的胳膊,挡住她的去路,“微微,齐星翰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你现在是在挑拨我和我男朋友的关系吗?”
余书微直接气笑了,“我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他是什么人!我跟你认识一个月都不到,你知道什么?”
“他陪了我这么久,我最困难的时候都是他陪在我身边,不遗余力地帮我,照顾我,你凭什么说他的坏话?”
“走开,别让我更讨厌你。”她狠狠撞了一下许尽欢的肩膀。
许尽欢只好先去更衣室换工作服。
路过饮料柜那边的货架,和正在挑选饮料的周肇南撞了个正着。
男人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缎面衬衫的口袋上挂着一副茶色墨镜。
对上许尽欢的视线的那一刻他缓缓直起腰,单手插兜,笑容无比轻佻,又十分张狂地看着许尽欢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