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坤倒是不缺人上药,只不过是故意那么一说。他跟孟珩接触的不多,跟他身边的人接触的更少,最多的就是这个许青起。
年纪不大,身手十分了得,只不过性格却桀骜不驯,也不知道他那位义弟在什么地方寻的这样的人。
听着旁边关门的声音,他站在门前半天才转身推开自己的屋子。
许青起进屋之后要了热水却并不敢沐浴,只能简单的拭擦,将沾血并且已经干了的里衣尽量的跟自己的伤口分离。
看得见的地方还好说,看不见的地方不好弄。收拾完了之后浑身起了一层细汗,简直比又挨了两刀还难受。
就这,身后还有两处她看不见,只能用手胡乱一涂,找了干净的棉一裹,随后才套上衣裳。
隔壁一直没有一点动静,许靖坤进去就没再出去。
她穿戴整齐之后出门,喊了伙计送了饭菜上来,随后才敲门。
许靖坤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进来!”
许青起先进屋,送饭的伙计随后进屋,将饭菜一样一样的摆在了桌子上,满满一桌。
许靖坤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又看了她一眼:“出门在外,不必如此铺张。”
许青起道:“放心,吃饭的钱还是有的,回头我会找我们家公子报账的。”
随后又道:“吃饭吃饭,一路不消停,流了那么多血,得好好补一补。”随后就坐了了下来。
许靖坤道:“你在这里与我一起用饭?”
许青起拿起筷子的手一顿:“嗯,世子的意思是您自个儿一个人就能吃完这一桌?”
她也不想跟这人一个桌子吃饭,但是总要共处的,她不可能留许靖坤一个人独处,万一有点什么事情,即便是隔了一道墙也有可能来不及。
自然是不能,但是他习惯了一个人吃饭,即便是去侯府西院,不管是张氏还是两个妾室都是以他为先,亲自布菜,得到他的许可才会坐下来一起。
他轻笑着摇头,今时不同往日,该要习惯才是。
“吃吧!”
许青起是不会气的,因为习武,她饭量本身就大,而且饿的特别快。虽然嚼了一路药草不至于头疼脑热的,但是这会儿肚子里面也急需要补充东西。
一桌子菜,许靖坤一个大男人用了最多四成,剩下的全部都进了她的肚子,当真是半点都没浪费。
喊了伙计来收拾完毕之后,她就靠着门口合了眼:“世子安心休息吧,我在此守着。”
这会儿倒是又有点当下属的样子了,还知道守门了。
许靖坤也没与她多说,他这会儿确实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即便是上了药,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的,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只是这睡也没能睡踏实,昏昏沉沉的一直在做梦。
直到一道声音将他惊,孟珩到了。
孟珩来的实在是快,不过比他们晚了半日时间。
他身上的伤完全没有顾得处理,风尘仆仆。
见到许青起的那一刻他那颗悬着的心才彻底的踏实下来。
进屋去见了许靖坤,随后许青起就被替换下来,屋里里外都是许靖坤的人。
说起来他们剩下的人也不多,许靖坤的人只剩下了不到十个人,孟珩的人也折损大半。许青起没有细问,因为孟珩此刻情况也十分的糟糕。
许青起四下看了一圈,除了余钱还在,管秋仁和黎顷等人都不见踪影。
等孟珩洗漱上药之后余钱才有时间去料理自己,许青起站在门口问了一句:“管氏兄弟呢?”
孟珩沉默片刻才开口:“管秋仁死了,黎顷伤的也很重,没办法继续跟我们同行。我让他们暂且休养一段时间,等这一茬过去了随时可以去北地寻我们。这一次在临溪镇多亏了他们相助。”
“九公子。”许青起喊了他一声。
孟珩靠在床上看着她。
“如果,许世子不擅自逃离京城会如何?”
孟珩道:“他若是不离开京城,大将军必定回都城,而回了都城便是龙困浅滩虎落平阳。雁门关也会因此军心涣散,没有了倚仗。”
许青起哦了一声没再开口。
孟珩问她:“上药了吗?”
“啊,上了!”
孟珩点头:“去休息吧,缓一缓我们再从长计议。”
许青起哦了一声转身就去了外面,找了间屋子滚进被子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有没有危险不好说,她从来不会去为那些未知不可预料的事情烦恼。既然孟珩到了,保护许靖坤这种大事情就交给他去烦恼好了。
到同福镇落脚实属另一个意外,这里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临溪镇谁都不好说。
孟珩命人先行一步,快马加鞭送信前往靖宁。
许青起这一觉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了,睡久了反而浑身都不得劲了,难受的很。不过她还是爬起来,洗漱之后去了外面。
同福镇不大,没有临溪镇大,一条街道一眼就能看到头。
栈挨着酒楼,不远处就是医馆,最东头有打铁的,最西边还有卖肉的,卖豆腐的。天气冷了,要是暖和的时候还有山里的猎户在街头贩卖猎物。
镇上还有两家小吃铺子,其中一家杂烩汤十分的好喝。
许青起能一大早上爬起来也就是馋这一口。
几文钱一大碗,里面放了好些食材,还带点辛辣味道,这种天气喝下去浑身都能暖和起来。
刚刚端到手上,孟珩就打外面进来:“你倒是早的很。”
许青起招呼他坐下:“睡的有点太久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说完,打量了孟珩一眼:“你好了?”
说起来,孟珩身上的伤当比她严重的多。
孟珩道:“歇了一晚总归是要好些了。”
许青起扬声吆喝:“店家,再来一碗,一大碗!”
随后跟孟珩讲:“他们家这个杂烩汤特别的好喝。”
孟珩在她对面坐下来,敏锐的捕捉到她的话音:“你以前来过这里?”
”来过,就是因为来过,对这还算是熟悉,才敢带他来这里落脚等你们。”说完,喝了一口汤,满足的叹了口气:“当然,我也不能保证这里就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