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时漾难过轻叫了他一声,“我真的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您别难过了,我没有在找谁。”
“是爸的问题。”时林叹了口气,“其实你要找你亲生爸妈也是应该的,从小你跟着我们就吃了不少苦,爸没什么本事,也照顾不好你……”
时林的e情绪一来,止也止不住。
时漾轻声打断了他:“爸,您别这样,你们把我照顾得很好,要不是您和妈,我也不会有今天呢,您别说丧气话。”
“唉,你妈……”时林叹了口气,还想接着吐槽,耳边突然传来丁秀丽尖锐的嗓音,“大半夜不睡觉和谁在打电话呢?”
“没有谁,打错了。”时林唯唯诺诺地应完,手压着手机低声对时漾说,“不说了我先挂了,你先休息。”
但电话未及挂断,手机便被丁秀丽抢了过去。
丁秀丽尖锐带气的嗓音跟着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就知道,大半夜的还能打电话的也就那个死丫头。当初把钱拿走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吗?连家都不要了也要把钱还给人家,人家都认了不要这个家了,我们家也没这样的女儿,大半夜的,晦气!”
吼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时漾有些难过,不知道是因为丁秀丽的话,还是因为时林,亦或是其他。
丁秀丽刚那番话不是对她说的,但明显是故意吼给她听的。
当初执意要拿回那笔钱还给傅景川,她就知道她和丁秀丽的关系回不去了,可是现在听她这样明明白白地说这样的话,时漾还是觉得异常难过。
她从没这样深刻地感知到,她是没有家的人。
她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回哪里去。
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人知道她是谁,那也只可能是捡到她的时林了。
可惜他给不了她任何有用的讯息。
那时候太小,她也想不起任何东西了。
这种感觉无助又茫然。
以前还有家,她还可以不去想不去念,但现在,时漾很清楚,那个她长大的家,她回不去了。
难过的情绪在胸口蔓延,时漾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打这个电话,一下把什么都戳破了。
眼泪也因为胸口蔓延的难过情绪“滴滴哒哒”地掉了下来。
门外偏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时漾。”傅景川低沉的嗓音跟着响起。
时漾手忙脚乱地抬手擦了擦眼睛,稳了稳情绪后,抬头冲门口应了声:“来了。”
起身去开门。
“吃饭了。”傅景川说,抬眸时看到她眼眶里的湿红,视线微微一顿,看向她。
“出什么事了?”他问,嗓音轻缓了下来,手臂也跟着抬起,长指指背轻轻落在时漾微湿的眼角。
肌肤相触时时漾本能瑟缩了下,稍稍后退了一小步。
“我没事。”她轻声开口,温软的嗓音还带着点鼻音,“追剧追的。”
傅景川看了她一眼,他记得她从没有追剧的习惯,她只看电影,什么类型的电影都看,国内国外,剧情片悬疑片文艺片,各种各样的类型都会涉猎,反而是爱情片看得比较少。
纪录片也是她爱看的,尤其是人文历史类的纪录片,电视剧偶尔也会看一些,但多是一些剧情逻辑比较强的职场剧或是悬疑剧,能戳到她泪点的地方不多。
他往她搁在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没有拆穿她,抬手替她擦了擦眼角。
“先吃饭吧。”他轻声说。
时漾轻轻点头:“嗯。”
吃饭时,傅景川明显感觉到时漾情绪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