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完水以后,也站在人群里看自家弟弟的热闹。
这女的一看就是故意的,三弟最讨厌这样做作的女人了。
夏星儿看见自家二哥也站在人群里看三哥的笑话,偷偷移了过去,站在二哥身边。
兄妹二人对视一笑,又将目光看向地上的王月。
王月已经被后面追来的王大王二给搀扶起来,紧跟其后的郑氏看着王月被摔得跟猪头一样的脸,恨不得原地晕过去。
这都摔成这样了,明天还怎么进王家的门啊。
王员外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也非得年轻貌美的女子不要,这破了像的肯定不行啊。
那可是五十两银子的聘礼啊,只要想到自己要跟这么一大笔银子擦肩而过就心疼得不能呼吸。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月,真是天生来克她的。
她随即看向夏青玉,不看那通身的气质,就看他身上穿的布料,也是普通人穿不起的。
随即她计上心头,对着夏青玉理直气壮道“这位公子,我如花似玉的女儿,现在却因为你摔成这样,你得负责!”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柳西村的人都被她这无耻的言语惊住了,他们知道郑氏是个不要脸的,但没想到会这样不要脸。
这郑氏怎么能这样说,她们家王月明明是自己摔的,怎么能够赖到别人身上。
久久激动的在夏星儿脑海里惊叫道“嗷嚎,星儿你三哥要被这一家子赖上了,你看看那个女人看你三哥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星儿快点让你三哥揍他们,揍得他们爹妈都不认识。”
“星儿你真的太坏了哦,不上去帮你三哥,居然还在这里看热闹。”
“星儿,你说你三哥能不能撇开这一家子吸血鬼!”
夏星儿翻了一个白眼,不回答反问“那是我三哥,你觉得呢?”
因为天黑谁也没有看见飞过来的石子,都以为是王月自己摔倒的。
就连王月也以为是自己摔倒的。
虽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追过来的王大王二,以及当做救命稻草的夏青玉身上。
但也不耽误她猜出郑氏的心思。
她面前现在只有两条路,第一就是承认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帮眼前这位公子洗清嫌疑。
她也能因为破相,躲开被送进王家的命运,但是以后呢,自己会不会被卖进张家,李家。
第二就是顺着郑氏话,赖上眼前的公子,从此她就可以脱离这一家子吸血鬼,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
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该选择哪条路,她要跟着眼前的俊俏公子。
她眼露哀怨地看着夏青玉,缓缓开口“公子……”
要不是她脸肿得像猪头,说话有点漏风,可能还真有点我见犹怜的感觉。
不过她现在这副尊容露出这样的表情,着实有点辣眼睛,让人不忍直视。
夏青玉都被他们无耻的话语给气笑了,语带讽刺道“你们想要讹人也得做得像一些,我离你们没有五米远也得有个两米吧,她摔倒了都能赖在我身上,你问问周围的人信与不信!”
“按照你们这样说,我现在躺在地上,是不是可以说是被你们这副丑样子给吓到了。”
王月并没有因为夏青玉说的这些话而退缩,反而觉得他更有魅力,更喜欢了。
她看着夏青玉的目光越来越灼热,恨不能立马就扑到他怀里。
“公子,小女子王月,年芳一十有六,我娘他们要把我卖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求公子救命,不要让他们把我带回去。”
王月声泪俱下,头砰砰磕在地上,额头有血渗出来,模样不是一个惨字了得。
周围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人,都对她生出一丝同情来。
有些甚至开始为王月说话“郑氏,王月可是你亲生女儿啊,王员外都那么大年龄了,你怎么能忍心把她送去让人家糟蹋。”
“那王员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村里哪个不清楚,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你这是活生生的把亲闺女推入火坑啊!”
“就是,你这哪里是嫁女儿,分明就是卖女求荣。”
郑氏瞪了周围的人一眼“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卖女求荣,你家不嫁女儿,嫁女儿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卖女求荣了。”
“人家王员外怎么了,有钱懂不啦,我女儿嫁过去那就是富贵人家的太太,不用再吃苦,能穿金戴银,你女儿就是想嫁过去,人家王员外还看不上呢!”
她冷哼一声,又把目光看向夏青玉“这位公子,我家闺女本来是可以嫁进王家享福的,现在因为你的原因,被摔得破了相,好好的婚事就这样吹了。”
“这样吧,我这人也是个大度的人,你赔我五十两银子,这事就算了,不然的话,我就让你走不出柳西村!”
郑氏态度十分强硬,根本不听同村人劝谏,誓要拿到这五十两银子。
王月期期艾艾道“公子,求你救救我,从我娘手里买下我吧,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要是连公子你都不帮我,那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就只能一头撞死在你面前了!”
“呜呜……”
王月敢这样说,就笃定夏青玉是个善良的人,肯定会救下她的。
王月满身希翼地望着他,没有等来他的软声细语,只有一声嗤笑声。
她寻着声音望去,从人群里走出一男一女。
女的身穿一袭淡雅的青绿色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宛如春日里最清新的一抹绿意。
她的发丝如墨,简单地挽成一个髻,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在颊边,为她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柔美。
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既有着大家闺秀的温婉,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她缓步而出,仿佛踏在云端,每一步都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地为之侧目。
男的高大帅气,神情冷峻,如同一个煞神一样,浑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场。
他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心弦上,引起一阵阵颤动。
他目光如炬,扫视一圈后,最终落在夏青玉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敬意。
随后,他轻轻拍了拍夏青玉的肩膀,那动作虽轻,却仿佛能扛起千斤重担,给予他无言的支持与力量。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王月看着眼前的男子,眼里露出贪婪,想着要是能够攀上他就好了。
再看看面前的女子,让她不由地自卑起来。
夏星儿讥讽地看着她,说出来的话更加冰冷“撞啊,你怎么还不撞,不要光说不练!”
她转过头对着夏青玉露出笑容,“三哥,做人不能太好心,不然就得被讹上,还得让人当软柿子捏,她们既然不道德,那么你就得比他们更不道德。”
“对付他们这样不要脸的人,你就得比他们更加不要脸!”
“躺下,哭!”
声音气势十足!
夏青玉被她一声,吓得一激灵,身体比耳朵更实诚,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我不活了啊,这是什么世道啊,居然让我碰上这样的人家。我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人家祖坟,不然怎么能让这样一个丑八怪缠上,还要让我对她负责,这是直接想要我的命啊,老天爷啊,各位大神,过路的菩萨,求你们降下一番雷劈死他们吧!”
“明明就跟我没关系啊,为什么还要让我负责任,不让别人负责任,是不是就因为老实好欺负啊,为什么专门欺负我这个老实人啊,老天爷啊,我没有活路了啊!”
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那样子有多惨就有多惨。
那样子看起来比王月更可怜。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说哭就哭呢,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王月已经被夏青玉的这一波操作直接弄懵了,这还是那个站在人群里风光霁月,温柔尔雅的公子吗?
是不是被精怪给附身了?
这戏让自己怎么唱下去?
夏星儿没有想到自家三哥居然还有这样的天赋,心里甚是满意。
她转头对上郑氏,一脸难过道“你们实在太过分了,看看把我三哥逼成什么样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我三哥哭成这样了,肯定是委屈极了,你们让他身心都受到了伤害,必须赔偿,今天要是不赔一百两银子,我跟你们没完。”
夏青玉看着自家妹妹恶声恶气的样子,再看看王月母女俩调色盘子一样的脸,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本来还在哭的声音就没有忍住,直接笑出来,亏了自己的忍耐力强。
对待无赖居然有这样的法子,实在是太好用了,他前些年真是白活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多跟妹妹混。
“啊啊啊啊……我不活了啊,呜呜……实在太欺负人了,老天爷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吧,为什么要让我遇上这样两个丑八怪啊,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死了吧,我死了他们应该就会放过我了吧,你们都让开,谁也不要拦着我,我这就死给你们看。”
周围人“……”
夏家人“……”
谁要拦着你了,周围地方那么大,你倒是撞啊!
作为母亲的刘悠然,思绪万千,她真的好像不认识地上的儿子了,这真的是他那个吹毛求疵的小儿子吗?
确定不是被人给调包了?
幸亏现在不是在京城,罢了,反正又没有多少认识的人,他想咋滴就咋滴吧,只要他高兴就行。
郑氏张了张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难道继续让人家负责,自己现在真的说不出来了,要是真说了,自己会不会被众人的唾沫给淹没。
他一个大男人,是怎么做到这样的,就是一个女人都做不到他这样吧,脸都不要了。
“大哥二哥你们都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好好跟他们好好理论一下吗,就让他们这样欺负我们夏家人。”
夏青云,夏青风立马上前挡在了夏青玉面前,恶狠狠的看着郑氏母女。
郑氏被这样的眼神给吓得瑟缩了一下脖子,哆哆嗦嗦问“你……你们……想……想干什么?”
夏星儿嘴角含笑,轻飘飘道“你说我们干什么,当然是讨要赔偿了,一百两少一个铜板都不行,你要是敢不给,我们今天就把你家给砸了,看看到底是谁更厉害一些!”
郑氏脸色发白,她想不通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只是想要讹点钱,谁能想到这些人不好惹啊,自己反倒被他们给讹上了。
刘悠然拿着擀面杖,诸葛佩拿着烧火棍。白婉儿拿着铲子,夏承盛拿着大勺子,三小只也拿着自己的小武器,一大家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进王大拿家里。
“给我砸,让他们看看欺负老实人的下场。”
“噼里啪啦”一顿乱砸,本来已经醒来的王大拿,只觉得自己嗓子火辣辣的疼,想要喝水,刚要喊人,就看着几个面生的人气冲冲地冲进他家里。
对着他家就是一顿乱砸,活生生的又被气晕了过去。
郑氏紧赶慢赶地跑进家里,入目就是一片狼藉,气得直发抖。
“你们就是强盗,土匪,实在太过分了!”
一把菜刀直逼她面门,整个人都呆住了,就当她以为今天要命绝于此的时候,菜刀从她耳边飞过,直接插到后面的墙上,同时掉落的还有她耳间的发丝。
郑氏双腿一软直挺挺地倒了下来,颤颤巍巍道“杀人了,杀人了,快去找村长,外乡人要杀人了!”
王大害怕急了,他早就躲得远远的,听见郑氏这样说,他想都没有想,直接转身向村长家里跑去。
等柳西村村长赶来的时候,王大拿家里连一个完整的东西都拼凑不出来。
村民们也都站在外面看热闹,谁也没有上前帮忙。
他们想帮都没有理由,事情从头到尾是什么样,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人家砸了他们家那可是师出有名,谁让他们先恶心人家,想要讹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