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与逻辑较量,郑主任并不具备压倒性的优势。
毕竟,阎埠贵是一名教育工作者,李建国帮老师们争取来的津贴本是公正之举措,怎么会被算计呢?
面对这样的质疑,李建国反驳道:“带你在身边是你的福分,你自己精明过头,看看小刘都跟你学坏了。”
明白了这笔钱背后的意义,郑主任这才展现出宽宏大量的态度——这本来是街坊间共同得利的结果,他是借机会报答李建国。
遭到何大清挖苦,刘海中和许富贵心里都有些尴尬。
他们明白,若这些钱直接入账,未必会落入老师的口袋,甚至她们不舍得购买肉类食品。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许富贵只关心他的钱,而对于此事并无太多的思索。
另一方面,有人表示赞同:“我同意老大爷来分配这笔钱,只要他对的,我就支持他提出的任何建议。”许富贵也认为园里的老师不多,每个加两点收入就能带来极大的欢乐,剩余的钱可以充为幼儿园的公共基金。
至于叶小宁,李建国早已对其抱有疑虑,而她似乎并未察觉。
贾东旭一脸得意地叙述,然后意外察觉到叶小宁今天的行动有所不同。
虽然阎埠贵并未明确表态,但他的思维方式也是斤斤计较。
这段时间,叶小宁去医院复诊,连医生也为她的病情改善感到惊讶,并想知道谁负责的治疗,表示想要亲自去向李建国致谢。
所以李建国希望张副厂长能在岗位上久一些,以便他能有更多的资历晋升,那时继任便水到渠成了。
现今幼儿园的学费和伙食费累计已有近百元,三分之一确实是可以分出的额度。
李建国的目标始终如一:获得一个岗位职位,而非将教师转换成正式员工。
以南锣鼓巷为例,数万户人口只有寥寥数百个工位配额,这让李怀德猜透了他的心事。
意识到叶小宁的去向后,李建德决定不再去单位,而是请假驻守在家门口暗中观察。
他听见街坊们的慷慨举动,赞许道:“这次街道真的很慷慨,给出了五十块那么多。”
阎埠贵听到五十元时眼睛亮起,他明确表态将如何分派。
接着,他解释私底下固定职位会给园丁老师带来更多期盼,但这同时也掠夺了邻区居民的机会,一旦引起民怨可能会酿成严重问题。
李建国毫不在意地评论了两句,并对贾东旭进行一番告诫。
然后他们又去了中庭和后院,将何大清、许富贵还有刘海中都召集到自己家里。
李建国还未等待对方发出邀请,就微笑着走入房屋内。
“你总好像有话要说吧。”
“这笔钱本是用来给教师们增加福利的,老李让我们过来讨论分配问题,并未明确说是给我们。”何大清相当理智,说完便追问,”真的只是这样吧,老李?”
李建国点点头:“大清说得很对,这笔钱是街坊送给幼儿老师们的钱,并未预设要分给我们的,只谈分发方式是我表述不明确的地方。”
刘海中心直口快:“我觉得大爷说得非常清楚,是有些人被财迷心窍了。”
这话让许富贵颇为气愤,刚才刘海中难道自己没渴望分些钱吗?
但现在怎么就成了,那群贪婪的人中不包括他本人呢?但此刻身处众人指责下,许富贵也知道再说也无济于事,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好吧,我承认我是贪心了些。
你说的都对。”
这时候,院里突然传来交谈声,叶小宁与其他人互相寒暄,自外头步入。
事情已然商量完毕,李建国遂让大家各自离开。
出门后,他对叶小宁说:“嫂子,你最近气色恢复很多,看来治疗挺有效果的。”
见到李建国,叶小宁也笑了:“最近感觉身体轻松许多,脸颊上都有了血色,甚至走路都不再那么疲惫。”
“这就证明你按医嘱服用药剂了,我把调和气血的草药加进了你的药方。”李建国一边解释,何大清、阎埠贵等人随后从屋内走出。
李建国对着叶小宁发出邀请:“来,我们现在继续今天的治疗吧。”
“好。”叶小宁应声,跟着李建国步入屋里。
李建国立刻关门并反锁,针灸治疗时保护隐私非常重要。
经过数次针灸治疗后,叶小宁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拘谨,自行进入里室准备起来。
在此期间,李怀德赶到了40号院门口的胡同。
他掏出钞票:“不必找了。”
迅速地交给司机,然后迅速奔向40号院。
一路上他都在默默祈求,希望叶小宁不要来找李建国。
没想到,事与愿违,叶小宁的身影还是进了胡同。
假如只是看病,或许他还不至于那么愤怒。
虽然叶小宁背弃了他,但她为了活下去可以理解。
但李怀德此刻忧虑的是,他的竞选政治部主任失败会不会是因为李建国帮助叶小宁就医的原因。
治疗没什么不好,可是直接拿钱不就行了?一百块不行那就两百,两百不行就五百,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前程去换取她的生命?而且,李建国很有可能是个骗子,根本无法救活她。
于是,他满腔怒火针对的是李建国,他认为正是他用了卑鄙的计谋,了他的爱人,才使他错失了政治部主任的职务。
李怀德怒气冲冲地推开院门,进门便看见刚刚从李建国那里回来的阎埠贵。
还未跨进自家门坎,阎埠贵一手持着钓竿,另一只将空桶稳稳安放于自行车后的架子上,正要继续出发垂钓。
这时,却见李怀德一脸怒气地疾步跑进来,让阎埠贵颇感惊讶。
这是阎埠贵初次面对李怀德,见对方匆忙模样,便皱眉问道:“你是哪位,到我们院子有何事?”
他心里纳闷,不明其来意。
“李建国、叶小宁,你们出来,给我滚出来。”
李怀德大叫着,直奔内院而去。
李怀德虽非首次踏入这个院落,却听易钟海提到,他与李建国同处于此庭院内侧,相距仅一道门而已。
见李怀德怒气汹汹进入院内,阎埠贵心生急切,急忙呼喊:“老李、老何,快来帮忙接待,有人来访。”
何大清今天有一场宴会需处理,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门,闻言赶紧从屋中冲出来。
见到神色愤怒的李怀德,他马上猜出了原委:这定是李怀德跟踪叶小宁而来。
李建国和叶小宁此刻仍在室内,尽管不知针灸何时会开始,但何大清已顾不了许多,径自挡在李怀德面前呵斥:“李怀德,这是咱大院,岂是你撒野之地。”
听到这些挑衅话语,李怀德一时热血上头,竟无视常理:“何大清!你退一边,不然休怪我不好相与!”
此刻的他,愤怒已蒙蔽了理智。
何大清闻言露出笑容,两手交叉放在胸前站在李怀德近前,挑衅道:“来来,让你看看我的‘不气’究竟如何?”
说着还步步紧逼,因身形较高,在俯瞰之下更具威压。
面对这种压迫,李怀德被迫向后退一步,咬牙回道:“何大清,莫得过分,我只是来找李建国,并无他事。”
此刻刘海中也刚好回到后院听见嘈杂声,看到李怀德并未太当回事,他是六级锻造工,对宣传科主任并无畏惧之意。
“李主任,此话不对,无论李建国地位如何,院里所有人都应支持。
邻居受委屈,我们共同挺身而出,乃团结之举。”
刘海中如是说,试图平息纷争。
何大清闻言笑道:“刘主任这次倒是言之有物。”
但李怀德并未消气:“你们这是包庇,我现在是找李建国,而不是和你们院所有人对抗。”
随即他提高嗓音叫道:“叶小宁,你在哪里?快来帮我,李建国现在在欺负我老婆。”
屋里,叶小宁刚打算休息,听着门外李怀德的叫喊声,她知道是他追踪到了,本能想去澄清李建国并非恶意救人而是带来烦恼。
李建国明白当前形势,不便当着叶小宁揍李怀德,也不愿出去被单方面痛骂而无从反击。
李建国思量此刻不宜外出理论,否则可能会让局面恶化。
于是决定留下,静观其变。
李建国出门的确不是一个好时机,叶小宁迅速起身穿衣,并对着镜子梳理了仪容,这才开了房门离开。
何大清阻隔在门外,李怀德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是一个人匆忙从某个房间出来,绕过何大清飞快向叶小宁奔去。
“小宁,你果然来找李建国了?为什么你不愿意听我说?”
李怀德满腔愤怒,他已经在外头叫喊良久,叶小宁为何要拖到现在才出来?
而且,她竟然少扣了一颗纽扣,早晨离家前他还记得叶小宁穿得整整齐齐,现在一颗扣子的失误,代表什么呢?
愈想愈生气,李怀德意识到他还是太过乐观看待叶小宁与李建国之间的关系了。
这并不是单纯的治病那么简单,更像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阴谋。
回想自己老婆在屋内与李建国的举止,李怀德几乎气到牙关欲碎。
他此刻恨不得狠狠甩她一耳光,却又欠缺那份勇气。
他是靠着别人的宠爱生存,有时软柿子也能硬着捏,但他深知自己的位置:随意砸掉碗等于自食恶果。
尽管心中愤恨不平,李怀德还是忍耐住,狠狠瞪着叶小宁期盼能得到答案。
面对责备,叶小宁内心坦然,只是前来看病。
李建国确实医术非凡,任何人都能看出她的身体好转和情绪提升。
她相信即使此时道出实情,李怀德也会真心祝福她。
因此,她的言语直截了当:“怀德,隐瞒你是我错了,但我是不想你和李建国闹得不和。”
这话让李怀德心潮起伏,他想,她在装傻,继续演戏。
但他嘴上却无奈地说:“既然你知道我们的矛盾,为何你还来寻求他的帮助?”
“因为只有他能彻底治愈我。”
叶小宁握着李怀德的手说道:“你看我现在面色红润多了,这都是李建国的功劳,他的医术确实神奇。
几次针灸后我就有这么大的改善,假以时日或许我就能彻底康复。”
听到针灸,李怀德心头疑虑:“你该不会是……”
他自己也曾以为她的气色转佳是因为那些草药,但现在她说是被扎过针,脸色因此转好,原来如此……
他满脑子尽是对李建国为叶小宁施行针灸的画面,心中无比凄楚。
压抑的情绪让他强忍泪水,哀求道:“小宁,答应我别再见李建国行吗?我知道是我忽略了对你的关心,我能改正,好不好?”
李怀德现在懊悔万分,他专注于勾勒人际关系,反而忽略了叶小宁这个最强大的法宝,要是早点察觉,叶小宁的突变他早有体会。
叶小宁提及李建国能帮忙治病的初衷时,李怀德应当预见今日。
毕竟李建国都已上门拜访,那么严重的问题,怎可能毫不触动他内心的警戒线?
只是那时李怀德自视甚高,总以为只要他一句话便能解决。
殊不知叶小宁也是有思考的女子,她渴望生存并不甘愿为任何人赴死。
他虽然擅长笼络人心,却未能将叶小宁的心收服到那个程度。
如今悔恨已然无济于事,李怀德只能竭力挽回,期待叶小宁能回心转意,回到他身边,成为他的得力伴侣。
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叶小宁无声地说道:“韦德,难道你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你就不能多看我几眼吗?李建国的医术真的很神奇,作为他的患者,我会不清楚自身的变化吗?”
原以为,如果叶小宁回心转意不再与李建国交往,韦德便不会再纠缠。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连这个小小的请求,对方都无法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