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民别看瘦,个个都很精壮的,一筐鱼五六十斤,要是平时,不管是谁都能轻松的搬动,

    但这会,连柱子分拣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处于脱力状态,更别提其他人了,

    所以原本很轻松就能搬动的鱼获,这一刻他们要入库,就得两个人,而且还是强忍着肌肉撕扯的酸疼,顺着甲板往库舱里拖,

    与他们相比,赵勤显然好太多,所以他主动揽下了入库的活计。

    甲板上不时还会爆发惊呼声,大多是因为又发现了极品的好鱼,

    让赵勤感到奇葩的是,上层网居然能捕到红斑,而且不止一尾,个头最大的达到了13斤左右,太神奇了。

    不过想想,这些鱼获中,真正属于上层水域的没几个,大部分都是中层或底层海域的鱼,也就释然了,

    连深海的金目鲷都受不了,需要游动到上层争取氧气,那就别提石斑了。

    夜间不怕晒,赵勤本想光背干活,因为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自在,但这会不仅不能脱,还得加一件厚衣服,因为他要频繁的进入冷库。

    他自己倒不是很害怕冷,但船上自有船上的规矩,他作为船东就要做好榜样,

    不能自己这么干了,却去要求别人不能这么干,哪怕是出于关心也不行。

    “哥,快看,这个三刀怕有七八斤了。”

    “我天啊,底下还埋着一条大油缒,这怕不得有好几十斤了。”

    听着大家的惊呼,赵勤也只是微微一笑。

    随即又有些幸福的小烦恼,这一次的鱼获太杂了,回去卖货也是个大工程啊,摇了摇头,不管了,让东哥烦神去吧。

    冷库里现在都是筐叠筐,根本没办法再划分区域。

    又是三个小时左右的忙碌,赵勤在阿晨的帮助下,将最后一筐鱼获硬塞进冷库里,大家齐齐的长长舒了口气。

    “我感觉我还能再干十个小时,可惜没鱼了。”

    “有鱼我也能接着干,太过瘾了。”

    “原本说要忙十天的,这过来第二天居然就要回去了。”

    “不知道阿勤哥咋打算的,这次回去估计卖了鱼咱就要接着出海,还有十天就中秋了。”

    “哟,说不定这次回去的鱼还能涨价呢。”

    “一下子这么多,别被压价就不错了。”

    “行了,别扯蛋,起来,我要冲洗甲板了。”阿和挣扎着起身,对着众人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

    “冲吧,我不想动了,连我一起冲冲。”阿有喃喃的吐出一句话。

    “我也不想动了。”阿策就躺在旁边,听到阿有的话立马附和。

    “滚起来,刚刚不是说自己还可以干十个小时。”柱子强撑起身体,然后便伸手一个个开始拉人。

    “这不没鱼嘛,有鱼再说有鱼的。”

    人虽然都起来了,但压根没人离开,阿和见这样索性也不管了,拿着水枪先冲甲板,接着便开始稍侧一点,对着他们身体的上方冲。

    赵勤见此,也走到了中间站着,清凉的海水冲到身上,这感觉太爽了。

    水枪的压力稍有点大,阿杰没站稳被冲得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索性不起来,干脆又躺下了。

    “好了,拿淡水冲一下,淡水足够,大家都冲干净些,然后换套衣服再好好休息。”赵勤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喊道。

    大家这才有气无力的轻哦一声,开始拿桶提淡水。

    赵勤冲洗过后,也快速的换了套衣服,这才走进舵室,此时已经是夜里的两点左右。

    “你眯一会吧,前天一早出发,到现在你就没合过眼。”老猫见他进来,赶忙说道。

    “猫哥,你也就睡了一两个小时,要不我顶一下,你先睡。”

    “我还好,累的是你们,快点睡,我们还要五个小时,就能到近海岸,到时你再来开船。”

    老猫自然知道捕上来一尾皇带鱼,现在他们离近海岸还有80多海里,真让他睡,他又如何能安心入眠。

    赵勤见劝不动,便走出了舵室,等再度回到甲板上,大家已经躺在旁边干净的甲板边呼呼大睡起来。

    都累了啊!

    老天啊,你就憋着吧,不管你在憋啥大招,现在等我们进了港再释放就行。

    赵勤如此想着,便寻摸了一块地,直接躺了下去,伸了个懒腰,真舒服啊。

    不消片刻,他便睡着了。

    突然胳膊上传来了一阵疼痛,让他瞬间惊醒,确认自己还躺在甲板上后,他又摸了摸胳膊,好像也没啥事,

    本以为是今天用力过猛,刚刚也只是抽筋现象,下一刻就听到砰砰的声响,好像是小石子砸在了甲板上,而且密度非常的大。

    他猛的坐起,正在观察是什么,不怪他,此刻脑子明显还在宕机,恰好此时老猫通过喇叭的声音传来,

    “快进舱,都快进舱,下冰雹了。”

    听到声音,赵勤还是愣了一下,直到背上又被砸了一下,痛楚感让他终于回了魂,“卧槽,以为会是大暴雨,也没想到你会下雹子啊。”

    嘀咕了一句,他猛的惊醒,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嘛,“快躲舱内,下雹子了。”

    他对着甲板上的人,又是叫又是踢的,每个醒来的人和他之前的表现也差不多,没办法,精力完全透支,又没休息多长时间,可不得懵嘛。

    赵勤双手护着头,好不容易将所有人都连叫带踢的赶进舱内,他在又挨了几下之后,成功躲进了舵舱。

    冰雹越下越大,越来越密,砸在船上叭叭作响,海面上这一刻就像是下水饺一般,溅溅无数点水花。

    “没事吧?”老猫见他愣神看着水面问道。

    “猫哥,现在危险不?”

    “就是视线受阻,我已经通知阿平,暂时不要再推进,只希望不要下时间太久。”

    严格来说,下雹子比大暴雨对船的危险还要小些,前提条件是雹子不大。

    “咱这玻璃不会砸破吧?”

    “不会,船的前挡玻璃比车子的还要好,肯定不会有事的。”老猫说得肯定,但语气中很明显底气有些不足。

    这会赵勤也看清了雹子的大小,跟小时候玩的弹珠差不多大,偶尔有大的,也就比乒乓球小个一圈,这要是砸到身上,那就太酸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