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在帝都蔓延。

    短短一日,大南关援兵惨败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百姓们议论纷纷,朝堂之上更是人心惶惶。

    兵部尚书覃尚书,一大早就感觉眼皮子跳个不停,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爷,这是边关送来的急报!”

    老管家急匆匆地跑进书房,将一封盖着火漆的密函递到覃尚书面前。

    覃尚书接过密函,眉头紧锁,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拆开密函,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噗通!”

    看完密函上的内容,覃尚书如遭雷击,两眼一翻,直挺挺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老管家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

    “水…水…”覃尚书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老管家赶紧倒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地喂到覃尚书嘴边。

    覃尚书喝了几口茶水,这才缓过神来,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颤抖着手,指着桌上的密函,声音嘶哑地说道:

    “快…快去把…把括儿给老夫…老夫的信拿来…”

    老管家不敢怠慢,连忙跑到书房的暗格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了覃尚书。

    覃尚书颤巍巍地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满了覃括歪歪扭扭的字迹。

    信上,覃括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沈毅的种种“罪行”,将他塑造成一个刚愎自用、嫉贤妒能的小人,而他自己,则成了一个被排挤、被陷害的可怜虫。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看完信,覃尚书气得浑身发抖,将手中的信拍在了桌子上,怒吼道:

    “这个沈毅,真是胆大包天,他竟敢如此陷害括儿,老夫…老夫与他不共戴天!”

    老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覃尚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冷声说道:

    “哼,想扳倒我覃家,他沈毅还嫩了点!老夫这就进宫面圣,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他的胆子,敢如此欺辱我覃家!”

    说罢,覃尚书便带着那封密函和覃括的信,乘坐轿子,气势汹汹地朝皇宫的方向赶去。

    ……

    金碧辉煌的朝阳殿内,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龙涎香,弥漫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香气。

    身穿金色龙袍的女帝慕烟,高坐于龙椅之上。

    她面容清冷,不怒自威,一双凤眸深邃而锐利。

    太师庞贤正襟危坐,手持象牙笏板,滔滔不绝地向女帝慕烟汇报着今年江南水患的治理情况。

    他口若悬河,将本就简单的事情说得云山雾罩,仿佛是什么千古奇功一般。

    慕烟端坐在龙椅上,百无聊赖地听着,她那双凤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启奏陛下,老臣以为,治理水患,当以疏浚河道为先,辅以加固堤坝,如此方能……”

    庞贤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报——”

    “启奏陛下,兵部尚书覃大人求见,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军情禀报!”

    “让他进来。”慕烟坐直了身子,凤目中闪过一丝精光。

    覃尚书步履匆匆地走进殿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哭诉道:

    “陛下,臣有罪啊!括儿他……他……”

    “覃尚书,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说话!”

    慕烟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覃尚书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将手中的一封密函递了上去,声音嘶哑地说道:

    “陛下,这是大南关送来的战报,括儿他……他兵败了!”

    “什么?!”慕烟一把夺过密函,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随着密函上的内容映入眼帘,慕烟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啪!”

    慕烟猛地将密函拍在桌子上,怒喝道:

    “覃括这个废物!朕给他三万精兵,他竟然连区区金蛮都打不过,简直是丢尽了我大夏的颜面!”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庞贤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金蛮人骁勇善战,覃将军一时失利,也是情有可原的。”

    “情有可原?”

    慕烟怒极反笑:

    “庞太师,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覃括天纵奇才,用兵如神,必然能将金蛮人杀得片甲不留,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庞贤额头上顿时渗出一层冷汗,眼角余光狠狠地瞪了一眼覃尚书。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竟然把事情搞得这么难堪!

    “陛下,老臣知罪,老臣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这才……”

    “陛下!”

    覃尚书突然高声打断庞贤的话,指着密函,义愤填膺地说道:

    “陛下,您仔细看看这战报,这其中定有蹊跷啊!”

    “哦?此话怎讲?”

    慕烟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看着覃尚书。

    “陛下,括儿在信中说了,此次兵败,并非他指挥不当,而是因为大南关守将沈毅,他……”

    覃尚书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偷偷观察着慕烟的脸色。

    “沈毅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慕烟不耐烦地催促道。

    “沈毅他……他拥兵自重,拒不听从括儿的调遣,还故意延误战机,这才导致我军惨败啊!”

    覃尚书声泪俱下地说道,“陛下,沈毅这分明是想借刀杀人,除掉括儿这个眼中钉啊!”

    “陛下,老臣也觉得此事蹊跷。”

    庞贤也站出来帮腔道:

    “沈毅此人,老臣也略有耳闻,据说他性格孤傲,目中无人,这些年来,没少仗着自己手握重兵,在朝堂上跟括儿作对。”

    “是啊陛下,沈毅此人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覃尚书也跟着附和道。

    慕烟沉思了片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沈毅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

    沈毅确实功勋卓著,但功高震主,也是不争的事实。

    “传朕旨意,剥夺沈毅辅佐之权,即刻返回帝都述职!”

    “陛下圣明!”

    庞贤和覃尚书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