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看重的人,也不过是一个贪婪无耻的伪君子罢了!

    当然,两人本来就是一丘之貉!

    “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贴身宫女连忙上前,低眉顺眼地问道。

    “传朕旨意,将王知徹的罪行昭告天下,三日后,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慕烟冷冷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陛下……”

    宫女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退了下去。

    ……

    南诏,不同于大夏的繁华锦绣,这里更多的是原始粗犷的美。

    连绵起伏的群山如同巨龙的脊背,直插云霄,茂密的原始森林中藤蔓缠绕,遮天蔽日。

    然而,此刻的南诏,却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

    灾难,如同瘟疫一般,席卷了这片曾经生机勃勃的土地。

    往日繁华的街道,如今一片萧条。

    街边店铺的门板大多紧闭,只有零星几个小贩,守着为数不多的货物,期盼着能从过往的行人身上赚得几文钱。

    叶君阳所居的宅院外,几棵老树的枝叶也变得枯黄。

    无力地垂落着,仿佛一位位垂垂老矣的老人,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和天灾的残酷。

    “主上,主上!有您的信!”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院落的寂静,侍女阿影一路小跑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几分焦急。

    叶君阳从书案前抬起头,接过信封。

    只见上面盖着南诏皇室特有的印章。

    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气扑鼻而来。

    “是二皇子殿下的来信。”

    叶君阳淡淡地说道,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阿影站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主上,二皇子殿下怎么会突然写信给您?莫不是南诏也……”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叶君阳明白她的意思。

    南诏与大夏山水相连,大夏遭遇如此严重的水灾,南诏自然也无法幸免。

    “你自己看看便知。”

    叶君阳将信递给阿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

    阿颖接过信,一目十行地读完,脸上顿时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这……二皇子殿下竟然请求主上您去赈灾?”

    “嗯。”叶君阳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波澜。

    信纸上,南诏二皇子苍劲的笔锋带着几分焦急,将南诏如今的惨状描述得淋漓尽致。水患肆虐,田地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对百姓的担忧,以及对叶君阳的期盼。

    “这南诏二皇子倒是个心怀百姓的。”

    阿影忍不住感叹道,“主上,您看这……”

    叶君阳将信放到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阿影的心上。

    他知道阿影的意思,南诏如今内忧外患,大皇子势大,二皇子想要争夺皇位,这赈灾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若是能解决好此事,便能收拢民心,为日后夺嫡奠定基础。

    “阿影,你说这世上,真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吗?”

    叶君阳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落寞。

    阿影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家主上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想了想,认真地答道:

    “主上,奴婢觉得,这世上或许真的有感同身受,但也只是或许罢了。”

    “或许吗?”

    叶君阳苦笑一声。

    他想起曾经在大夏。

    他也曾为百姓尽心尽力,治水患,兴农桑,最终却落得个功高盖主的下场,

    “主上,您别灰心,您以前做的一切,百姓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

    阿影见叶君阳神色落寞,还以为他在为以前的事难过,连忙出声安慰道。

    叶君阳摇摇头,将那些苦涩的回忆压下,看着信纸上二皇子诚恳的字迹,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阿影,备马,我们去灾区。”

    叶君阳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开始收拾行囊。

    阿影虽然嘴上说着“或许”二字,但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这世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

    她家主上,当年在大夏呕心沥血,换来的却是君臣猜忌,最终落得个远走他乡的下场。

    阿影一边收拾着行囊,一边偷偷观察着叶君阳的神色。

    他还是那样,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只是偶尔,眉宇间会闪过一丝落寞,一丝无奈,一丝......悲悯?

    “主上,您真的觉得,二皇子他会像您一样,真心实意地为百姓着想吗?”

    阿影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叶君阳将几本书籍仔细地包好,放进行囊,闻言淡淡一笑。

    “人心难测,谁又能说得准呢?只是,这南诏的百姓是无辜的,既然我碰上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阿影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叶君阳已经背起行囊,向门外走去。

    “走吧,别让二皇子等急了。”

    南诏的路并不好走,尤其是连日来的暴雨,更是将原本就崎岖的山路冲刷得泥泞不堪。

    叶君阳骑着马,艰难地在这泥泞中前行。

    一路上,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流民,他们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眼神空洞,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路边,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具被雨水泡得发白的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

    “主上,这些流民真是可怜。”阿影不忍地别过头去,轻声说道。

    叶君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眼前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让他想起了如今正遭受水灾的大夏百姓,不知他们现在是否安好?

    “驾!”

    他不再多想,一夹马腹,加快了速度。

    经过几日的奔波,叶君阳终于抵达了南诏的灾区。

    眼前的景象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原本肥沃的良田,如今已是一片泽国,浑浊的洪水肆虐着,淹没了房屋,淹没了庄稼,也淹没了无数人的希望。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味道,让人作呕。

    “主上,我们现在去哪?”

    阿影捂着口鼻,强忍着不适问道。

    “先去官府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