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对自己的窥梦之举很是自信,因为他在整场试炼里都是小透明,只做本分的事,不说多余的话,队友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从不发表任何意见。
而之所以做这种姿态来伪装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接触到队友的梦。
左丘说他是一位有怪癖的人,他确实说对了,但有怪癖的不是左丘,而是蒋无寐。
他深陷在窥视别人记忆的泥沼里,挣扎不出......不,应该是不愿挣扎。
只有这种隐秘的刺激才能让他在这个毫无未来的世道里找到一点点属于自己的快乐。
于是他思来想去,还是坐在了程实的不远处,闭目,屏息,入梦。
黑夜再至,好梦又来!
...
蒋无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那间熟悉的孤儿院中。
只不过此时院中的儿童似乎已经换了一批人,昨夜的面孔没剩几个,倒是小程实还在,他长高了,还成了这里的孩子王。
蒋无寐觉得很有趣,于是便像幽灵一样跟着小程实四处乱转。
今夜的梦在记忆的影响下明显要比昨夜更加活跃,而这也意味着在梦里时间流逝的更快。
于是很快蒋无寐便通过对小程实及其周边之人的一系列观察,搞清楚了这两“夜”之间遗落的那段记忆中,孤儿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程实学会了说谎,而且是如他假面伪装一般完美的说谎!
他把谎言当成了工具,不断的周旋在院方、特教以及小朋友们之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小朋友说幼稚话,凭借着一张不吐实话的嘴硬是把之前的凄惨生活混成了无比享受的美好时光。
并且蒋无寐还从院中特教口中得知,小程实居然怂恿院长开掉了那个一直把他丢进杂物间关禁闭的容嬷嬷以及一众类似容嬷嬷的刻薄工作人员。
破落的孤儿院竟然因为一只幕后小手变得蒸蒸日上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今夜,或者说就在这段梦境里,在小程实潜入院长办公室想要再次获取院长案头的情报时,终于被院长放在柜子中的摄像头抓到了。
没人知道院长为什么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放了一颗隐藏摄像头,小程实甚至都不知道摄像头这种东西居然还能做的这么小,所以他落网了。
气急败坏的院长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权威受到了挑衅,于是他怒了,他发动关系在外面找来了一个领养者,准备通过合理的手段,将这个“搅乱”了孤儿院的“坏种”给送走。
而也是这时,蒋无寐终于见到了小程实的“第一个亲人”。
他叫老贾,至于是哪个“贾”蒋无寐也说不好,因为老贾本人似乎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哪个贾。
在来领养程实的那一天,他穿着一件面料看上去有些高档细腻的衬衣,下面是一条垂挺的西裤,皮鞋有些旧了,但胜在干净,袜子......他没穿袜子,整个人就这么拘谨的站在孤儿院的前台,紧张的等待着院方把小程实领过来。
当特教拉着不情不愿的小程实来到他的身前时,老贾看着满脸通红的小程实说出的第一句话是:
“小子的脸咋了?”
小程实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艾滋病,会传染。”
特教脸色一黑,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脑袋上,无奈的朝着老贾说道:“童言无忌,脸上涂了颜料,刚给洗掉,挫的,不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