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2000分以上的人,在没有绝对的把握时,都不能对其言明立场身份。
也是因此,当时在招揽程实时,她才说自己愿意赌一把。
但她赌输了,因为程实拒绝了。
可她又赌赢了,因为程实不像之前被另一位寻薪人邀请的某位玩家一样出卖了他们。
而且此时此刻,他还应召出现在了这里。
见方诗晴的眼色越来越复杂,程实慢慢偏过了头去,假装没看见。
他看向阴暗的角落,略带打趣的说道:
“其仰慕我的话就不要说了,我的迷妹太多,有什么想法都得先排队。
还是说说当下吧。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在哪,要往哪儿去,还有,我们的敌人是谁。”
本来程实看周围环境,只以为这是一场艰难的城市游击战役。
可当方诗晴嘴里吐出一个地名后,他的脑中“轰”的炸开惊雷,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
“加思麦拉。
我们现在在加思麦拉内城一间酒馆的地窖里。
我们的身份是城卫骑士,可现在,在余晖教廷的猛烈进攻下,城卫骑士团已经被打散了。
学者们收缩了防御力量力求死保内城,等待理质之塔的救援。
可整座城市已在风暴中心,岌岌可危。
外城墙被破开无数缺口,形同虚设,丧钟骑士团的混乱信徒们正在疯狂涌入!
而我们,需要在战火点燃加思麦拉的世界之树前,找到学者们的第69号虚空实验场。
在祂的信徒毁灭一切之前,取到一片......
还未枯萎的轻语花瓣。”
说到这里,方诗晴都觉得自己将祈愿目标全说出来似乎有些过分了。
以当前的情况而言,能活着退出试炼,已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这场轰动整个希望之洲的战役,是希望之洲整个历史上,混乱信徒们最为“高光”的时刻。
无数地表人类如割草般死去,流淌的鲜血几乎将整个城市废墟淹没,战争之后那如巨日般燃烧的大火又将期间发生的一切悲剧焚烧殆尽。
历史书的寥寥数笔或许并不震撼,但当你身处其中时才会发现,在这场灭绝真理、践踏秩序的战争中,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
程实刚被召唤至此,或许对这种残酷还无概念,但他们三人,已经在战场上拼死挣扎了四天。
哪怕看到的只是整个宏伟战场的一个角落,这四天的幕幕帧帧,都足以让他们永生难忘。
虽然这里是加思麦拉,虽然这里是理质之塔,但是此时此刻,却是余晖教廷的主场!
是丧钟骑士团为一切秩序和真理,敲响丧钟的地方!
程实的震惊和不安被众人看在眼里,百灵死死的抿了抿嘴,挤出一个坚定的笑容道:
“大......佬?你别慌,我......会保护你的。”
慌?
开玩笑,我会慌?
程实吸吸鼻子,深呼吸了两下。
理质之塔,加思麦拉,余晖教廷!
这三个词在今天听到的次数太多了。
此时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自己绝对是被安排了。
什么狗屁秩序,什么狗屁混乱,什么狗屁召唤!
都是假的!
这他妈分明就是命运的安排!
这难以逃脱的宿命感简直太强了,强到程实甚至觉得,他想要旁观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他自己!
祂已经将答案藏在了这里,藏在了这场试炼之下。
真理之冠上的明珠!
还有什么能叫做真理之冠,还有什么能是明珠?
不就是那棵世界之树等了五百年,才结出一枚的果实吗!!
自己被一张假面莫名其妙的拉到了这个地方,拉到了200多年后的另一场试炼里,拉到了混乱攻进加思麦拉的战场中,就为了那颗果实?
所以,你想让我去取那枚果实,对吗?
命运?
程实脸色铁青的捏住了袖中的骰子,脑海里无数想法翻涌。
可就在此时,他又感受到了命运之骰的跳动。
苍白的骰子在他的手心,翻了个个,将程实掰成6点的骰子再次转回了1点。
“???”
你还真回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还真抽空回应我啊?
我就是随便想想,随便说说。
您要是忙的话,也不用突然理我一下。
怪吓人的......
程实瞬间汗流浃背了。
他的手指摩挲着那不变的一点,心里不断的念经,把从小到大学来的所有夸奖和赞美都用上了。
但命运之骰一动不动,朝上的1点却仿佛散发着无声的讥嘲。
挺好,挺好。
这个时候不动就是对刚才那番赞美最大的肯定。
不然,自己可能已经走远了。
看来祂又宽恕了自己一次。
赞美......呃......赞美宽恕吧。
程实脑中剧烈的头脑风暴轰然消散,他尴尬的隔着衣服捏着骰子,在想该说点什么来隐藏自己刚才剧变的神色。
然而他面前的三位传火者也是思绪万千,根本就没注意他的表情。
四个人就这么在闷热的空间中沉默了一会儿,直到程实试探着悄悄松开了命运之骰,确认真的无事发生时,才重重舒了口气,将跳到嗓子口的小心脏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别愁眉苦脸的,这场试炼肯定会赢的。”程实僵硬的笑笑,朝着面前三人说道。
方诗晴愕然看着程实,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的这么自信。
程实看出了她的疑惑,但他不能解答。
因为他觉得如果这场试炼如果失败的话,自己这百十来斤,可能就要交代在加思麦拉,用以偿还那位大人的欠债了。
命运啊......
可真是......
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