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
“就算下雨也是一种美……”
爆发式的歌声还在现场继续。
随着感人至深的歌声传来。
众多男性听众的眼泪夺眶而出,泪水沿着脸颊慢慢滑落。
王岳恒浑厚又蕴含情感的歌声。
让他们完全代入其中,下意识联想到了生活之中的压力与不如意。
可来自社会的传统,却让男人们无法释放这样的压抑。
只能自己想办法将痛苦深埋心底。
从而成为一根根潜在爆发的导火索。
每当忍受不住的时候,各种各样的情绪危机随之而来……
云省,边境小城瑞县。
一座位于村镇中心,名为“开心E族”网咖之中。
晚饭时间,网管徐雄正在吧台吃着酸菜泡面。
从群里得知王岳恒要登台演唱,身为王岳恒歌迷的徐雄,立刻打开央频七台的官网直播。
“还好还好,赶上了!”
看到王岳恒已经登台准备演唱,徐雄暗暗庆幸一番。
然后立刻将自己电脑连到了网吧大厅的音响上面。
直接用网吧的音响来听歌。
“咦,这是啥歌?”
“听这声音好耳熟啊?”
“网管,这歌叫啥名?”……
当王岳恒的歌声透过音响传遍大厅的时候。
原本正在玩游戏的网吧人纷纷摘下耳麦,好奇抬头看向天花板。
不少急性子的人,干脆直接坐在位子上大声询问歌曲名。
这其中一些人还穿着黄色或蓝色的外卖制服。
或者是刚刚下班的打工族、快递人员。
他们将网咖当成临时的休息点,顺便放松娱乐一下。
“王岳恒新歌,《男人哭吧不是罪》,正在央频七台官网直播!”
网管徐雄也早已习惯了这些人的大喊大叫,同样坐在吧台大声回应道。
恨不能让这些人也都赶快来官网直播间给王岳恒捧场。
而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穿着黑色T恤,正在打游戏的男子。
在听到网管喊出的这个名字后,则是微微一颤。
只见他脸颊削瘦,嘴唇上留着密集的胡茬,脖颈处还有一道显眼的刀疤。
看上去就像刚刚释放不久的劳改犯,面相凶狠渗人。
而此人,正是以优异成绩从警校毕业。
被安插到诈骗集团内部做卧底的警员陈安仁!
当初毕业离校即将奔赴卧底任务的时候。
正是王岳恒的一首歌,打消了他分手的念头。
挽救了陈安仁和同为警察的女友李馨的爱情。
也正是因为心中对爱妻的牵挂和惦念。
陈安仁不再是热血青年,变得格外成熟,做任何事都要再三考虑,慎重沉稳。
来到诈骗集团两个多月,靠着当地人的背景身份,他已经取得了集团头目大哥的信任。
并且取得了大量一手证据资料。
足以让这些诈骗集团头目住上几十年监狱!
这一次,集团头目专程派陈安仁带领小弟阿强来到边境小城瑞县。
准备与境外一名诈骗团伙头目接洽合作。
趁着晚上难得休息的功夫。
陈安仁专门找到这家网咖,想要找机会按照约定的方式,朝妻子李馨报声平安。
却不想这时候,又在网吧里听到了王岳恒的新歌。
“明明流泪的时候”
“却忘了眼睛怎样去流泪”
“明明后悔的时候”
“却忘了心里怎样去后悔……”
网咖大厅里,回荡着王岳恒现场演唱的歌声。
陈安仁不由得回想起了毕业晚会上王岳恒登台演唱。
自己朝女友李馨告白求婚的场景。
再想到自己打入诈骗集团内部时,遭受的各种惨痛折磨,陈安仁鼻尖隐隐一酸。
后悔吗?
或许吧。
不过陈安仁后悔的不是成为危险重重的卧底。
而是后悔刚刚打入犯罪集团内部的时候,经验还不够成熟。
因此错过了几次抓住更大罪恶把柄的机会。
后悔自己当初给妻子李馨的表白与爱意还不够多。
几十个日日夜夜的思念,他不知暗暗在梦中流了多少次泪水。
只不过这一次。
为了不被身旁的小弟看出破绽。
“心狠手辣”的陈安仁只能把泪水咽在心里,不敢表露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比起刚才的喧嚣。
此时网吧里明显安静了许多。
那些本来戴着耳麦玩游戏的网吧人,下意识调小了耳麦音量。
或是干脆摘掉耳机,准备听完这首新歌再战。
尤其是一些干着辛苦体力活的男子。
或是刚刚经历失恋的男生。
在听到王岳恒演唱的时候,当场破防泪流如雨。
和陈安仁为了警察事业背负正义使命,英勇拼搏不同。
这些人大都是社会底层,拼命干活只是为了养家糊口。
即便如此。
仍旧会时不时受到别人的歧视,受到来自女友或妻子的鄙夷怒骂。
甚至有时候因为不能给予更好的关爱,还要被自己孩子瞧不起。
工作上被老板户打压欺负,回到家还要忍受至亲的不理解。
这些二三十岁,四五十岁的男人们。
只能来网吧里偷偷休息玩上一会儿游戏。
以此释放内心巨大的压力和抑郁……
毕竟,男人至死是少年。
王岳恒的这首歌,更是戳中了这些大男孩们的心窝。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
“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
那些心碎流泪的网吧人,忍不住跟随王岳恒的歌声,一同哼唱起来。
“呜呜,老大,这首歌听得我好想哭啊!”
“妈的,这个王岳恒写歌真的太绝了!”
坐在陈安仁身旁的小弟阿强,早已哭得泪眼朦胧。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愣是哭得梨花杏雨一样。
听着王岳恒的歌声。
身为小弟的阿强,也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受到的各种难过经历。
因为从事诈骗行业有家不能回。
哪怕赚了钱悄悄送回家,也被愤怒的老爸直接砸回脸上。
已经蹲怕监狱的阿强又不敢投案自首,只好灰溜溜逃离老家。
从此之后只能大手大脚把赚到的黑心钱挥霍一空,内心极度空虚。
他想金盆洗手逃离不法行业,重新做人。
却又担心这个社会不会再重新接纳自己。
“啪!”
“发神经,这么难听的歌有什么好哭的!死人啦?”
小弟阿强话音刚落,陈安仁点燃一根烟,一巴掌拍在对方脑袋上嘲讽道。
说话间。
陈安仁叼着烟转过头去,努力克制着心中情绪。
青色烟雾掩盖着隐隐发红的眼眶。
如果现在周围没人的话。
他恐怕才是哭得最狠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