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璇坐在内殿,听得真切。

    嘴角微微扬起,夜景煜还算有些良心。

    “璇儿要与朕说何事?”

    夜景煜已披着外袍,走进了内殿。

    雪白的长袍开敞着,配上那沉稳有力的步伐,犹如走在T台上的模特,让人移不开眼。

    瞧着那修长笔挺的身姿,殷青璇有些晃神。

    她干咳了一声,移开了眼。

    正色说道:“我爹今日入御书房议事,看到了江乌的加急密信,因皇上在朝堂上并未提起捷报之事,便猜测江乌可能出现了什么变故,已准备带着二哥出征江乌,为大周讨回失地。”

    殷青璇自然不能说殷重偷看了密信,那可是重罪。

    这番推测的说辞,也算是合情合理。

    “而且,我已将大哥之事告诉了我父亲,想必他无论如何都要走这一趟了。”

    夜景煜心头一暖,想不到殷重竟然主动请战,当真是一场及时雨。

    既然如此,他也不用再瞒着了。

    “你父猜测的没错,江乌确实又吃了败仗,朕之所以喝这么多酒,就是不知该如何这个开这个口,朕答应过你,让你父兄留在京城陪你,如今又出尔反尔,朕亦觉得对你不起。”

    殷青璇皱起了秀眉,一脸无语的说道:“有火药和巨盾阵,他们都打不赢,未免也太废物了。”

    “千军易得,良将难求。”

    夜景煜一展袍子,坐在了床上,声音微冷。

    “这些将领沆瀣一气,互相推诿,无人愿意真心为国出力,若是你父愿意出战,朕便赏他御赐金牌,允他先斩后奏。此行,务必打下江乌!”

    殷青璇躬身说道:“多谢皇上的信任。”

    若可先斩后奏,当能好好治一治那些守关的将领。

    夜景煜扶起了她,顺势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朕该谢谢璇儿,你便是朕的福星,若非你查出了阿狮兰的真正身份,朕便不会重查殷家之事,你父兄无法回京城,自然也不能为朕分忧。”

    “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皇上明日还要早朝,今日便早些歇息吧。”

    殷青璇要起身,却被夜景煜张手抱住。

    “璇儿还在生朕的气?”

    他将下颌抵在了她的肩上,罗裙的宽领顿时滑下了几分。

    一片蝴蝶形的红色胎记映入了夜景煜的眼帘。

    眼前的痕迹与记忆里的画面瞬间重合,夜景煜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胎记……怎地如此相似?

    难道……殷青璇才是救他的人?

    “璇儿!”

    过度的激动,让夜景煜的声音有些颤抖。

    殷青璇转过了脸,诧异的瞧向了他。

    “怎么了?”

    不会因为自己要走,就急哭了吧。

    夜景煜急声问道:“你还有小时候的记忆吗?”

    看着那双透着喜悦的双眼,殷青璇有些懵。

    “什么记忆?”

    “破庙,亦或是陌生小男孩?”

    “貌似有点,但是也不多,自从生了曌儿,我的记忆力就变得很差了。”

    那都是原主的记忆,真的所剩不多了。

    夜景煜猛地收紧了手臂,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愧疚。

    “是朕的错,朕不该让你受这些苦,朕今日才知道,你便是朕一直要找的人。”

    “呃……”

    殷青璇瞪圆了眼,难道夜景煜一直念念不忘的小女孩其实是原主?

    那徐之媛又是什么情况?

    “皇上确定没认错人?”

    “朕记得这胎记的形状,这些年一直都记得,之前朕以为她身上的胎记因为年岁的增长,样子发生了变化,不想朕一直要找的人,竟然就在朕的身边!”

    夜景煜心神激荡的低下了头,在那白皙的脖颈上落下了一吻。

    他之所以从未重罚过徐之媛,允她进入承天殿,就是念着这一份恩情,如今得知自己要找的人正是他心爱之人,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看着夜景煜一脸欣喜的样子,殷青璇反到生出了一丝迟疑。

    她坐直了身体,杏眸大睁的转向了夜景煜。

    “那皇上究竟是喜欢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夜景煜的吻落在了她挺秀的鼻梁上,柔声问道:“从前与现在皆是你,难道还有什么分别吗?”

    殷青璇咬了一下唇,点头道:“有分别。”

    看着这张严肃的小脸,夜景煜亦多了几分认真。

    他仔细的思量了片刻,认真的说道:“若是说真话,朕更喜欢现在的你,虽然你幼时救过朕,但那只是恩情,并非感情,如今的你却是朕的妻,朕对你的爱重更甚于自己。”

    殷青璇嘴角微微扬起,抓着他的衣襟问道:“这是发自肺腑的吗?”

    夜景煜点头。“自然,你要朕发誓吗?”

    殷青璇按住了他的唇。“算了,我不喜欢听誓言。”

    夜景煜抓住了那只香软的小手,正欲吻上那两片让他魂牵梦绕的唇,李德福的声音就从外边传了进来。

    “皇上,该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