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府主公正严明,明辨是非,他不会因为施害的那边态度卑微,受害的那边态度桀骜就会乱下决断。毕竟最后还是要尊重事实,不是么?”
“你说的有道理,可我还是很担心,毕竟府主喜欢谦卑的弟子,并不喜欢这样目中无人的弟子啊。”丁驰乐道。
“你觉得她目中无人?”宫林羽反问:“她一个实打实的受害者,却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被颠倒是非的指控,正常有点脾气的人都会反讽吧?如果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卑微又辛苦的解释自己没有错,那她还是叶灵泷吗?”
“虽然叶灵泷是狂了点,但是蔡友贤先害人的事实怎么也洗不掉,这件事情其实很明白了,李长老若不是七大长老,根本就没有一点悬念,府主会尊重他,但也不可能为了他罔顾事实偏袒蔡友贤吧?”钱子睿道。
尽管他们几个想法差不多,但心里头总还是悬着一颗心,放不下来。
一直到听着他们说话的古松柏忽然一脸严肃的回过头。
“你们还是太年轻了。”
这话成功的让其他人内心咯噔了一下。
“忘了几年前叛逃天陵府的那一位第一天才女剑修吗?府主不喜欢锋芒太过,恃才傲物的人。”
这话一出,其他人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要知道,她当年可是天陵府第一天才,可结果呢?
连她都这样,叶灵泷一个还未办入门手续的弟子,府主恐怕要挫她锐气了。
像是印证了古长老的话,只见傅浩权沉着脸怒斥了一声。
“叶灵泷!这里有你的前辈,也有你未来的师长,你就是这么说话的?如此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真是令人失望!”
这话一出,还沉浸在叶灵泷那番反讽中爽得不行的全场路人们一片哗然。
唯独站在观众席上的叶灵泷不算意外。
毕竟蔡友贤受伤,天陵府还特地派了古长老和他的弟子过来接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
但李杰庆选在那么多人面前,又是双膝下跪,又是声泪俱下的求一个公道之后,他在第一时间没有站她这一边,而是反问她有什么要说的。
这不就是纯纯的偏袒吗?
他什么都知道,还要自己辩解,是想自己一个受害人卑微的求证清白吗?
什么时候做错的人可以这么理直气壮,被害的人需要这么卑微低下了?
作为整个天陵域的府主,做事如此不公不正,他既然要听辩解,那她就辩解给他听啊。
前提是,他听完之后还能够冷静观对待。
很显然,他不能。
他看起来很公正,但实际上和康长鸣有什么分别?
这一点,她在幻灵珠的幻境里头就见过了。
傅浩权在天陵府的地牢里关了魔族,魔族逃脱之后,他没有给一个解释,第一件事就是掩盖事实,不顾一切的诛灭魔族。
这样的人,心里本来就不坦荡,还能有多公平公正?
虽然叶灵泷对这个府主没什么好感,但她之前觉得入了天陵府也是到其他长老门下,跟他没什么交集,她只当之前的事情不知道就行。
可万万没想到,她人还没入府呢,就来了这么一出。
真是有意思。
“是啊,叶灵泷她就是性格如此,才会跟友贤起了矛盾的啊!不然友贤和那么多同门和平相处,也没有跟外人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怎么偏偏到她这里就弄成了这样呢?说明肯定是她有问题啊!”
李杰庆赶紧顺着傅浩权的话继续指控。
“那是因为蔡友贤欺软怕硬实力差劲,同门他不敢惹,外人打不赢他啊。所以当他遇到一个不是同门又打得赢他的人就栽了啊,这不,人现在就躺担架上告诉你了,这就是下场,别学他做人。”
“你…”
李杰庆气得脑袋嗡嗡的,他怒指叶灵泷却半天找不到词来反驳她。
“府主,你看她哪里有一点受害人的样子!”
“受害人是什么样子?哭哭唧唧求帮助吗?你确定那个不是菜鸡的样子?”
“叶灵泷!你住口!”
傅浩权大声的呵斥了叶灵泷,甚至对着她一个人用了威压。
这威压一出,全场连惊呼都不敢有了,一个个安静如鸡,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那可是合体期的威压啊!
叶灵泷站在那里,被威压压得浑身难受,面色苍白,额头冒汗。
不愧是合体期,果然厉害。
她不是没想过避其锋芒,但如果这意味着她要委曲求全的认错讨好对方,那不可能。
没办法,她天生反骨,不然怎么会进了青玄宗这个反派窝,就一辈子都不想出来了呢?
幸好,之前准备嘲讽挑衅康长鸣的时候,就考虑到他修为太高,打起来遭不住,所以之前在分会场比武台的阵法上做了个记号,她可以出其不意的瞬间传送到那边,然后逃之夭夭。
这不,后路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你态度恶劣,满口嘲讽,不敬前辈,嚣张狂妄,你可知错?”傅浩权质问道。
“蔡友贤在危机时刻,恶意攻击队伍里的人,对一个修为低的人下死手,按照天陵府的府规,他该如何严惩?”叶灵泷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这一点。
“你先回答我!”
傅浩权脸色更沉了,给叶灵泷的威压又加了一点,加到她身体已经完全站不直,双手迫不得已撑在了地上。
他今天必须要挫她锐气,否则这样桀骜不驯,天陵府如何能掌控得了她?
只要她低头认错,只要她诚恳求饶,他就饶了她这一回!
看到这一幕,几乎所有人都替叶灵泷揪起了一颗心。
那可是合体期啊!高了她整整两个境界!赶紧认个错吧,就不怕死吗?
所有人都希望她能低个头,过了这一关的时候,只有季子濯心疼的伸手去扶她,想要替她分担压力。
然而他还没碰到叶灵泷,便被叶灵泷一个眼神警告,不准他插手。
她咬牙撑着身体,小脸已经苍白得没有血色,汗水从脸颊上滴落了下来。
她单薄又娇小的身躯,看起来随时都会被这威压给压碎!
然而,她说出来的话,和她话语里的气势,却和她如今弱势的处境完全不同。
“蔡友贤犯错在先,理应审判他在先,他若恶意杀人都不重罚,我不过是出言不逊又凭什么认错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