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说,趁着雨季还没来,要好好修缮一番永寿宫的墙壁和屋顶,怕那些奴才毛手毛脚弄坏了东西,便让木槿她们留下看着了。”
“不过芳云一向妥帖,有她在也无虞。”
安陵容笑着开口。
闻言,欣嫔点了点头。
她也知道这位姑姑乃是当年贵妃生六阿哥的时候,皇上赏的,御前出来的人,不是普通奴才可以比的。
见对方一副沉稳的模样,想着贵妃也是心里有数的人,便没有继续多嘴。
淑和公主出嫁,和欣嫔交好的嫔妃都早早的来了,皇后身为公主的嫡母,这样的场合也要出席。
只是这宫里的人都知道欣嫔是宸懿贵妃的人,本以为皇后会踩着公主出嫁的时间过来,没想到今日还来的挺早。
“宸懿贵妃,你如今有着身子,一切礼数还是能免则免吧。”
当着六宫嫔妃的面,皇后一向都是这副慈爱六宫的面孔,只是宫里的老人待的久了,也知道皇后是什么样的性子。
虽然嘴上说着能免则免,但还不是让贵妃行了礼之后又说的这话。
“皇后娘娘身后的便是新进宫的瓜尔佳妹妹吧,长得真是标致,听说皇上准备封妹妹为祺贵人呢。”
安陵容笑着开口,甄远道一事没让瓜尔佳萼敏成为功臣,这隆科多一事倒是让他入了皇上的青眼。
她只是没想到,时间不同,祺贵人还是入宫了。
太后新丧,皇上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大肆选秀,于是皇后便提议在朝中挑些有功之臣的女儿入宫,没想到这么快新人便进宫了。
皇后看着安陵容笑意吟吟的模样,笑着开口,“今日淑和公主大喜,本宫也是想着宫里难得这么热闹,便让祺贵人跟着过来,也见见宫中的诸位姐妹。”
“祺贵人到底年轻,有些事情我们做姐姐的得好好教导才是,宸懿贵妃,你觉得呢?”
皇后盯着安陵容的脸蛋,唯恐错过她脸上的一丝神情。
对方进宫的时间也不短了,但岁月匆匆当真是格外疼惜对方,这些年的岁月时光似乎没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但不论保养的再好,年纪大了就是年纪大了,怎么敌得过这些年轻鲜嫩的面孔。
且对方一贯表现的这般在意皇上,如今皇上新人在侧,她的心里能舒坦才怪。
闻言,安陵容勾了勾唇,摸着隆起的小腹,淡淡开口。
“祺贵人出身大族,礼仪规矩自然是挑不出错的,更何况如今有了皇后娘娘的教导,皇上必定更加喜爱妹妹。”
这祺贵人还是如上一世一般进宫便跟随皇后,不知道是不是瓜尔佳萼敏觉得这辈子四阿哥的胜算更高呢?
安陵容笑意吟吟,皇后的心思她不是猜不到,不过是看祺贵人容貌姣好,加上又出身大族,所以想拉拢一番,顺便给她找不痛快罢了。
不过这也说明,她平日里的人设立的不错。
皇后和宸懿贵妃是宫里位分最高的两个人,她们二位说话,旁人也不敢插嘴。
还是欣嫔看着快到了吉时,这才开口说道。
“皇后娘娘,宸懿贵妃娘娘,宝华殿给淑和做了祈福的经幡,还得宫中位分最高的人放到公主的卧房,如此便麻烦贵妃和皇后娘娘了。”
“这也是积德积福的事,为了淑和,本宫也不会推辞,贵妃觉得呢?”
皇后笑着开口。
明面上是询问她的意见,但皇后都答应了,若是她不肯,岂非是大不敬。
“能为淑和尽一点心意,本宫又怎么会拒绝呢。”
安陵容眉眼弯弯的看着皇后,如今科尔沁部的世子恐怕已经快到京城了,皇上疼爱淑和公主,所以特允公主从宫中出嫁,而没去宫外的公主府。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安陵容便和皇后一前一后进了公主的卧房。
淑和公主早就被人请到了前厅,在前厅拜别双亲便可踏上去科尔沁的道路,所以此时公主的卧房倒是显得比外面还清净。
安陵容一手拿着经幡,一边开口说道。
“皇后娘娘当真是慈母情怀,愿意为公主亲手送上经幡。”
此时身边没人,皇后转过脸,看向安陵容的小腹闪过一丝怨毒的目光。
但眸光一闪而过,很快便恢复了平时那副慈爱的面孔,突然开口说道。
“今日祺贵人进宫,倒是让本宫想起来,贵妃也进宫多年了吧。”
闻着皇后身上幽幽的香气,安陵容暗道皇后的心思果然巧妙。
祺贵人之前行礼的时候,和她有过短暂的接触,她当时便闻出祺贵人身上佩戴的香包味道过于浓了。
如今皇后衣服上淡淡的幽香,和祺贵人佩戴的香包怕是异曲同工之妙吧。
若她等会出了什么岔子,有祺贵人在前,旁人也不会怀疑到皇后的头上。
“皇后娘娘好记性,如今六阿哥也八周岁了,臣妾进宫也有十余载了。”
当真是岁月匆匆,明明觉得像昨日才发生的事情,转眼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听她提起六阿哥,皇后一声叹息。
“是啊,六阿哥也八岁了,说到底,这宫里还是你最有福气,本宫也是最羡慕你的。”
皇后这番话倒是说的出于几分真心。
皇上的薄情,这么多年,皇后早就看透了,若非是处在皇后之位,她也不愿意这般汲汲营营。
但若是皇上对所有人都薄情也就罢了,但偏偏宫中出了个例外,出了个让皇上放在心尖上的贵妃。
“皇后娘娘羡慕臣妾做什么,说起来,娘娘此刻应该更担心臣妾能平安生下腹中的孩子吧,到时候皇上若是再次晋封,皇后娘娘还准备阻碍臣妾封皇贵妃吗?”
安陵容忽然转了语气,倒是令皇后眯了眯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安陵容。
皇贵妃之位确实是她的心腹之患。
皇上对永寿宫如此厚爱,让皇后十分忌惮。
只是这样的话只能放在心里,不可宣之于口。
“贵妃孕中多思了,贵妃腹中乃是皇上的子嗣,本宫自然期望他能平安康健,若是担忧也是担忧贵妃不能平安生产,岂有担心旁的道理。”
皇后淡淡开口说道。
“是吗?那皇后娘娘昔年对二阿哥动手的时候,倒是一点不心疼皇上的血脉。”
“那杏仁茶里到底有什么,皇后娘娘应当比臣妾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