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飞还在萧如山的家里时,黄忠也来到了何云峰的家里。
如果不是有非常特殊的情况,黄忠是不会到何云峰的办公室里找他的,从跟着何云峰做事到现在,黄忠总共去过何云峰的办公室不过三次。这是他小心行事的风!!精。彩:!!格。
“今天上午萧如山亲自到了我的办公室,他跟我说起了有人调查他的事情,而且几乎指明了是坤子做的。”何云峰此时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虽然这里是第二层,但由于高大的树木的遮挡,根本无法望出去。住在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这种阻挡,相反,这更会给他们一种安全感。
黄忠没有说话,凭着他对萧如山的了解,萧如山亲自去找何云峰说开这事儿似乎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个家伙肯定怀疑是我背后支使了坤子做这事儿的。这小子,让我替他背黑锅了。”何云峰并没有生气,坤子暗中调查萧如山的事儿,他早就从黄忠嘴里听说过,但他当时并没有表态。原因是他也想牢牢的抓住萧如山的某一处要害,以防万一。在官场上行走,何云峰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虽然自己尽量行得端,走得正,但仍然无法避免别人背地里给自己捏造罪名,更何况在官场上还有一些更加阴险的家伙,那种不着痕迹不声不响的打压更让你难受。
萧如山在常委里排名靠前,在某些情况下,也是一种地位的排序,虽然只差一个名次,但对于外界的影响来说却是很大的,同样,你说话的影响力也有差别。何云峰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按照常委的职责来说,不管在前还是在后,都应该一样的履行职责的,但是,外面的人却不这样看了,国人已经在头脑里形成了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前面的就是更高一级的领导,说的话都是对的,不容反驳,如果后面的人要否定前面的人说的话,那可就是大逆不道。因此,不需要本人发威,单单是周围人的舆论与倾向就可以让你处于劣势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一个排序在后面的人要想赢得了前面那个人,那就需要做出非同寻常的努力来。
当然,有一个不成文的法则,如果前面那个人某一天犯了错误的话,那好说了,他的一切都会是错的!
故而,能够抓住别人的把柄,是在官场上战无不胜的法则。
可以说,虽然坤子的调查不是何云峰授意的,却是他默许了的,不然的话,在黄忠知晓之初就阻止的话,坤子一定不会去搞这样的活动。当然了,坤子所以调查萧如山,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他暗中与刘雪婷作对已经到了过分的地步。刘雪婷与萧勇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的情况下,得罪萧如山就是必然。坤子不会天真到得罪了这样一个拥有相当权力的小人却毫无防范之心。萧勇的整个仕途彻底被坤子给毁了,作为萧勇的叔叔,萧如山又怎么会心如止水?
“你见过那些材料吗?”何云峰很想知道坤子到手的那些材料的价值,这就像是一把刀,如果不够锋利去刺向了对手,那只能招致对手的暴怒,并惹来杀身之祸。
“还没有。不过,据我推断,凭着谢小飞的身手,他进入坤子的别墅怎么会弄不到手?”黄忠非常清楚,现在一般的保险柜的保密措施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他们这些身手的,而谢小飞在这一方面似乎并不比他黄忠差,而是绝对的在伯仲之间。
“你是说,谢小飞已经把坤子的材料搞到手了?”何云峰惊讶的回过了身子。因为这样一来,萧如山下一步的方向就应该非常明确了。
“应该是。坤子说半夜他听到了动静起来与谢小飞遭遇,我觉得这不大可能。谢小飞的身手我是非常了解的,他做事也是比较小心的,在偷盗那些材料之前,他肯定早就潜入过坤子的别墅的,要想不声不响的偷走那些材料,绝对不会费事儿。而坤子却说他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喝酒了都能听到谢小飞弄出来的动静?坤子这小子也太能扯了吧?”
黄忠不但了解谢小飞,同时也了解坤子。
“那会不会是别人呢?”何云峰想到,给萧如山做事的可能不止谢小飞一个人。
“这种事情萧如山应该不会让别人去的,这可是关系到他命门的事。除了谢小飞,他不会放心任何人。除非那人在谢小飞之上。”黄忠说得非常肯定。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谢小飞已经找到了坤子所掌握的那些资料。
“既然找到了,他为什么不拿走呢?还要故意把坤子惊醒?这有点儿扯了吧?那么他进去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把那些材料拿走,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吗?”何云峰又坐回了茶几面前。他不善于在这种细节上动脑筋,自然无法理解谢小飞的这种做法了。而黄忠就不同了,他可以说与谢小飞算是师兄弟关系,两人彼此之间非常了解,而且,做他们这一行的,在行事作风上绝对有着惊人的相似。这正是黄忠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来的基础。
“拿走了材料,坤子还可以重新弄一份,而且比起第一次来要容易得多,拿走有用吗?”黄忠与何云峰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鱼水情份,所以,说起话来自然也不会太介意小的礼节。
黄忠解释到这里,何云峰这才理解进来找到材料却不拿走的原因了。“可是,我还不能理解,你说凭着他的身手不可能让坤子知道,但事实上是他暴露了自己,这就证明他是故意的了,我说的对吗?”
黄忠点了点头继续说:“凡事都有一个度,他就是想让坤子知道,你们所做的事已经让我知道了,但是,东西并没有找到,这样的话,双方之间还都能留一个空白地带,而这个空白地带,正是双方将来可以打成某种协议的基础。要是直接把一切都摊开了,可能就会针锋相对,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而且谢小飞给咱们制造了一个没有拿到材料的假象之后,还可以麻痹咱们,从而为自己的工作赢得一定的时间。”
听了黄忠的话,何云峰总结出了对方这一招的真正目的在于麻痹自己。“这就是说,他们未必真的会收手了?”
黄忠再次点了点头。在这种事情上能够让何云峰理解这么细节的东西,黄忠觉得有些难为他了。“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到了极其危险的时候,就很有可能根据坤子所掌握的那些材料采取极端措施。”
这正是黄忠最为担心的事情。
黄忠脸上那凝重的表情没有逃过何云峰的眼睛,他笑了笑道:“你现在还担心什么?”他显然没有因为今天萧如山的求和而改变对萧如山的态度。在他何云峰的眼里,这个萧如山就是一条毒蛇,此时或许是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不敢妄动而已,可如果当他发现自己不论动与不动,都会遭受对方重击的时候,他肯定会放手一搏的。所以,在何云峰的心里,如果对萧如山这样的人仁慈,那就为自己埋下了祸患,将来必然会受到萧如山猝不及防的致命一击。换届在即,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谣言都有可能断送了自己的政治前途的,何云峰显然不想因小失大。
“你想怎么办?”黄忠当然得听命于何云峰,如果何云峰不想与萧如山作对,那就只能让坤子手里的所有材料都变成一堆废纸,不去招惹萧如山这个官场上的小人。
“我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呀,你说我该怎么办?”此时何云峰真的有些矛盾,他倒不是因为抹不过去萧如山这个副书记的面子才为难的,而是他现在还不敢肯定,这两种态度会各自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现在他就是想听听黄忠的意思,至少让黄忠给他理一理有些紊乱的思绪。
“现在我没有见过坤子弄的那些材料的分量如何。”
黄忠的话很简短,意识也再明白不过,打蛇就要打七寸,如果那些材料足以把萧如山搞下去的话,那就毫不犹豫的出手,而不能让这样的害人精继续留在党的队伍里面。可如果那些材料到时候查无实据,那就很可能打草惊蛇,而且直接把萧如山树成了正面的敌人了。这样不但扳不倒萧如山,同时还会助长了萧如山嚣张气焰的同时,让其他干部对萧如山更加忌惮了,连他这个常务副省长都没能扳倒萧如山,相信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再去冒这个险。黄忠非常明白,坏人的能量级就是在这样的斗争中得到了加强的。也就是说,不力的打击不但打不倒对方,相反还会增强了对方的抗击打能力,让他们具有了更加强大的免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