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谁?”坤子急步上前迎了过去。
“我找坤哥。”那年轻人打量着坤子。
“我就是。”
“我是田哥介绍的周天,昨天咱们通过电话。”周天向坤子伸出了手。而坤子却没握他的手,而是一把抱住了周天。两个大男人这么抱在一起,让周围许多人看了不禁有些诧异。坤子的热情让周天有些不好意思了。
“来,先到这里坐坐吧,二叔,弄壶水去!”坤子兴奋的吩咐道。许二愣弄水去了,坤子带着周天往那间小屋里走去。
“坤哥,这水库里的鱼是咋的了?好像是中了毒吧?”周天看到满岸上都是鱼,不由的问道。
“是呀,让人给祸害了。”坤子的心情已经不再那么悲伤,那个劲儿已经过了。
“什么人这么歹毒?这得多少损失?”周天一边走着一边朝着两岸上看着,往这走的时候他就这样猜测过了,“坤哥就是为了这事儿而找我来的吧?”
“嘿嘿,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我请你来,可是长期合作,你没有改变主意吧?”坤子听周天这样说,心里便打起了鼓来。
“哪能?我既然答应了坤哥,那就算是签了合同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周天爽快的说。
“兄弟爽快,我看你年龄应该比我小,我叫你小周不介意吧?”毕竟是刚刚见面,坤子还是有些气。
“行!直接叫我的名字周天也可以。”周天一个立正,像是面对首长一样。
“呵呵,跟我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的。我比你大几岁,叫我坤哥就好了。走,到屋里来,外面晒人。”
坤子让着周天来到了许二愣的房间里。
两人刚刚坐定,周天就问坤子:“跟什么人结梁子了?”
“建县的玉龙帮,事情是这样的。”坤子一口气简单的把他与建县玉龙帮之间的怨仇说了一遍。“你也知道,一般黑帮都是与当地公安有勾结的,所以这次我没打算报案。你爱信不信,这次就算是报了案,也会不了了之的。”
“那坤哥是打算用黑道的方式了结了?”周天问。他知道这次来给坤子当保镖担子不会轻了。
“你说我损失了这么大,能就这么算了?对了,我听说你家里急需钱?”坤子忽然想起了这事儿。
“呵呵,没啥。那个与坤哥无关。”周天苦笑了下。
“怎么是无关呢?至少我可以把你的年薪预付给你,我不会让你欠我情的。”坤子上来就给周天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知道,男人一般不想向人诉苦,有苦水都爱往肚子里咽。尤其是像做保镖的男人,更爱面子。
“那倒不必,一半足够了。”周天还是低下了头,现在一天还没上班,就要先接雇主的钱,让他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一个大男人竟然脸红了。
“如果需要,今天我就可以给你。不过,找玉龙帮算账的事儿不急,咱们慢慢跟他来。”一会儿,许二愣把水提来了,通上电壶烧起了水。许二愣很识趣,知道坤子要跟周天说话,便退出了房间继续干他的活去了。
开水之后,坤子一边泡着茶,一边跟周天介绍这边的情况,有些该他了解的,坤子全部交待给了他,不需要他知道的,坤子当然会有保留。
“你不用天天跟着我,对外人不能说是保镖,你跟刚才我那个许二愣住在一起,他的新房子已经装修好了,还算宽敞,至于吃饭,我看你就自己开伙吧,米面油我全提供,菜之类的,咱农村不缺这个,怎么样?”
“不天天跟着你,我那怎么保护你?”周天有些不理解。
“要是人到了那个地步,还有啥意思?关键的时候我会带上你,平时你可以练功,也可以帮着干点儿水库上的活儿啥的。呵呵,其实也没啥可干的。”其实坤子让田哥找这么一个身手好的人过来,并不是天天陪着自己,而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能够帮他一把就可以了。
周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保镖工作。
建县公安把孙小龙的尸体拉回了公安局之后,在尸检中发现了他背上有一重伤的棍痕。于是刑警立即找到了杨志平他们重新了解情况。
“这次你们得跟我们走一趟了。”民警毫不气把几个人请到了警车上。
到了那里,杨志平几个人死不承认自己与那棍伤有关系。杨志平心里猜测,这棍伤一定是那天被饮马县给坤子看水库的那人打的,但是,这个情节他却不敢交待出来,一旦说了,那么,自己设计让孙小龙投毒的事情就有可能败露。所以,不管民警怎么审问,没有一个人交待,都说不知道。
“不说是吧?那你们就在这里呆着吧。”民警明明觉得这些人应该与孙小龙身上的伤痕有关,可就是找不到证据,嫌疑人也不承认。碍于这些人与玉龙帮有着直接的关系,公安也不好对他们用刑。
杨志平被警察带到了警察局里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贺宏达的耳朵里。他一打杨志平的手机,得到了证实。于是贺宏达亲自开车来到了公安局找到了罗非副局长。
出了人命案子,罗非当然知道,又见贺宏达亲自找到了他的办公室里来,罗非便觉得这事儿十有七与贺宏达有关系。
“怎么,孙小龙的案子与你有关系?”罗非不气的问。
“有个屁关系呀?我是打我兄弟的电话才知道这事儿的,对了,我听说那小子是钓鱼淹死的,怎么赖到了我兄弟的头上了?”一见罗非,贺宏达就替杨志平开脱。
“赖他?我怎么没赖别人?孙小龙死的时候,就他们几个在场,我不抓他们抓谁?”罗非也有理由。
“在场怎么了?难道落水淹死的,就得把在一旁的人都抓了去?这是什么道理?”贺宏达跟罗非关系不错,所以根本不拿他当什么领导。
“可那孙小龙的背上有伤痕,而且是很重的棍伤,这个怎么解释?”罗非压低了声音强调说。
“就那游手好闲的小子,天天不是在这里钓鱼就是到那里玩耍,整天没一点儿正事儿,能不跟人打架吗?跟人打了架,他身上还会没有伤?这有什么奇怪的?再说了,我记得好像杨志平跟那个孙小龙平时关系挺不错的,怎么可能会杀他?老罗,你可不许为了提高结案率而随便冤枉了好人。让你们抓起来的杨志平可是我的好兄弟。”贺宏达特别强调了自己与杨志平的关系,目的就是让罗非不要逼得太紧,“我知道,你们公安喜欢动点儿粗的,那些手段谁受得了?不是他干的也会被你们折腾得屈招了的。”
“宏达,这可是人命!你先说,你与这事儿有没有关系?”罗非正色道。
“没没没,绝对没有任何关系,我是听说我的兄弟被你们抓了才过来看看的。你们不会接着就把我也抓起来吧?”贺宏达故作轻松的笑着说。
“宏达,这可不是儿戏,人命哪,做事要谨慎!我可真不想让你卷进这个案子里来。”罗非警告他,也是在试探他。
“呵呵呵呵,放心吧,这事儿与我贺宏达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不过,你们公安最好也别多事儿,他掉水里自己淹死了案情就是那么简单,你们却偏偏喜欢往凶杀案上扯。呵呵我说老罗,你们做公安的,是不是看谁都像杀人犯呀?”贺宏达当然不想让罗非怀疑到自己身上,别看罗非跟他关系密切,可这些人也是他贺宏达用钱养起来的,自己也不想动不动就去欠他的人情,一旦让这家伙抓住了什么把柄,他也会扒自己一层油的。所以,贺宏达轻易是不会让他抓住自己的狐狸尾巴的。
“自己落水淹死的?你说的倒轻巧,关键是家属看到他身上的伤痕之后会不向我们要一个解释?这伤痕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们公安就没有压力了?”罗非也心情很沉重。
“不管怎么说,反正你们不能对我那几个兄弟动刑,差不多走走过场得了,要是把他们吓出个好歹来,我可跟你没完。”
“那你先说,这几个小子是不是合伙害了孙小龙?”罗非再次盯着贺宏达问道。许多事情上,罗非都是护着贺宏达的,但是,这样他可以落贺宏达一个人情,他贺宏达那就得向他孝敬表示表示。
“又来了不是?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孙小龙一直是杨志平的好兄弟,他怎么可能会害死小龙呢?老罗,你说,咱们两个这么好,你会害死我吗?”贺宏达很不屑理睬的瞥了罗非一眼。
“你别扯远了好不好,反正我觉得这案子有蹊跷,告诉你宏达,我可是做这行都几十年了,不那么好骗的,这个杨志平身上绝对有问题。”罗非肯定的说。
“老罗,你要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话,那谁都有问题的,不信你对他们几个动动刑试试看?保证会说出一大堆坏事来说是自己干的了,过去有多少屈打成招的?你还不吸取教训呀?对了,老罗,你不会是巴望着这事儿与我们玉龙帮有点儿关系吧?我贺宏达可没少给你的哟?”贺宏达突然有些不悦的说。
而坤子这边,两人喝了半天的茶之后,周天还是建议坤子把水库让人投毒的事先报了案再说。“如果公安介入了之后,那边肯定会有压力的,不然的话,他们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了?咱们不指望着公安能把案子破了,为的就是让他们收敛一点儿。”
坤子沉吟着,一时间没有拿定主意,原先他是不打算报案的,可让周天这样一说之后,他却犹豫了。
两人正喝茶之际,秦保田几个人开着警车赶到了大坝上来。
警车的到来一时间引起了一些骚动。秦保田一路打听着,带人朝着坤子这边走了过来。
“坤子,这么大的案子你小子竟然也捂着?”秦保田一到了门口就吼了起来。刚才一路走过来的时候,水库两岸上的那些死鱼让他触目惊心。
“你怎么来了?”坤子心说,好奇怪呀,自己又没有报案,他秦保田是怎么知道的?
“是刘局长告诉我的,让我过来看看,知道是投的什么毒了不?”秦保田问。他只是朝着周天这张陌生的面孔瞥了一眼便没再理他。
“我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坤子憨笑着先递了烟,又给他倒茶,然后向秦保田介绍起周天来,“这是我的朋友小周。这是刑警队的秦队。”
两人握了握手。
秦保田很快就转入了正题:“什么怕给我们添麻烦?我看你是根本就没瞧起我们是吧?你小子,又打什么歪主意了?”
当初坤子不打算报案,刘雪婷就知道坤子是想用黑道上的法子。虽然她给联系了保镖,但刘雪婷那也只是出于对坤子安全的考虑,并不希望他真的去用黑道的方式跟玉龙帮干,这才把事情说给了马长风,马长风便把事情交给了秦保田来处理。
“我找农业局的人化验了,他们投的是敌杀死,量很大,这水面又小,损失惨重呀!”坤子只好说了实话。
“那你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比如怀疑对象什么的?”秦保田一边喝着水一边问,刚才看到的现场已经让他替坤子心疼起来。
一会儿许二愣过来了,他知道警察是来了解情况的,他当然要说一说。因为这事儿他比坤子还清楚。
于是许二愣就把那个建县年轻人的情况向秦保田做了详细汇报。
听完许二愣的汇报之后,秦保田指着坤子生气的道:“你呀你呀,不是你秦哥我事后诸葛亮,这事儿要是早告诉我一声,至于这样吗?我们半道儿上堵着那小子就把案子给破了,你还用不着受到半点儿损失,现在倒好了,一水库的鱼都没有了!这次损失多少?”秦保田恨恨的瞪了坤子一眼。
“差不多一百万吧。”坤子心里不服,但对于秦保田的关心却是由衷的感激。
“让我怎么说你好呢!”